2003年，他以606分的成績從嶽池縣壹中進入eecs。2004年7月，他因7門必修課不及格而退學。回到南充後，在白塔中學外國語學校(又名南充十壹中)復學。2005年，他以703分的成績被清華大學錄取為理科狀元。然而壹年後，他因為學分不夠，選擇了自動退學。在南充十中實際復讀才兩個月，他就以今年高考677分的成績名列南充理科第二。
這壹次，他的目標是北大。
他就是張飛，現名張空谷，還有壹個多月就是他的24歲生日了。讓張飛成為新聞人物的，不僅僅是他“進出北大清華如入無人之境”的魔術:2007年6月中旬，高考結束後壹周左右，壹篇名為《四川南充驚現職高考生，清華北大屢次退學拿獎學金》的帖子開始在網上廣泛傳播，指責他動機不純。隨後，四川某報率先報道了此事，並吸引了新華社、央視等多家媒體跟進，有評論稱之為“考霸”。至此，張飛徹底陷入了輿論漩渦的中心。他為什麽能考上北大清華？是什麽原因導致這個天賦異稟的男生屢次從名牌大學退學？如果他再次被錄取，會再次退學嗎？這件事背後反映了什麽？面對各種非議，壹向平淡的張飛發出了清晰的“空谷回音”:我不是專業的高考考生！
■考上北大清華，很容易被指責為“專業考生”求獎勵。
2007年6月25日早上。南充十中門口。
當天高考成績剛剛公布，得知分數的考生們正圍著班主任張激烈交談。壹個高個子短發男生從遠處緩緩走來，穿著藍色t恤，袖口印著“清華珠海校友會”字樣。有人指著他小聲說:“看，新聞人物來了！”
張鄭川激動地沖他喊:“張空谷，妳知道妳今年考了好多分嗎？”男孩搖搖頭。“只有677分！只比南充市理科狀元少2分！妳家寶寶沒考好！”張老師語氣中略帶遺憾。曾經是張飛的張空谷似乎毫不在意。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如果我考得好，別人會更加攻擊我！”
這種說法並非空穴來風。2007年6月中旬，高考後壹周左右，壹篇名為《四川南充驚現職業高考考生，清華北大多次退學拿獎學金》的帖子開始在網上廣泛傳播。帖子列舉，張飛2003年考入北京大學，獲得嶽池縣壹中3000元獎學金。2005年從南充十壹中考入清華，被學校獎勵65438+萬元。2007年，他從清華退學，以南充十中學生的身份參加高考，準確估計自己今年的考試成績應該在680分左右，極有可能再次拿下北大清華，“並將輕松拿下南充十中的重獎”。帖子首次提出了“職業候選人”的概念，痛斥張飛“墮落”為壹心賺錢。
很快，四川某都市媒體報道了此事，引來新華社、央視等媒體的跟進，輿論壹片嘩然。但是，在各種非議中，壹個不爭的事實是，這孩子真的很牛逼！每次都能考很高的分。所有曾經教過張飛的老師都誇他“太聰明了”，張飛現在的班主任張鄭川更是給了他“天才”、“奇才”的評價。
■北大網癮壹年，7門必修課不及格被迫退學。
14歲，初中畢業的張飛考上了四川省的壹所郵電學校，在壹所中專學校讀了兩年半。被父母接回老家後，開始在嶽池縣中學讀高中。
“我小學初中成績還是比較好的，高中幾乎是因為學習態度不好。第壹次高考，我只考了619分，但是那壹年的題還是比較簡單的。我的第壹誌願是報北大，但沒有被錄取。”第壹次高考失利後，張飛去嶽池縣壹中復讀，考了606分。“那年的題比較難，大家都不敢報高。我貿然報了北大。沒想到運氣會更好。我還以為要去電子科技大學呢！”那壹年，北大在四川的錄取線是604分。
考上北大對嶽池縣大佛鄉的農民子弟來說無疑是壹個驚喜，嶽池縣壹中為此給他頒發了3000元的獎學金，但這將成為日後被攻擊的借口。“上學的時候，我跟我媽去的。結果我去的早。還好在北京有個熟人陪了他們幾天才報道。”剛剛考入北大的張飛打算好好學習，將來找個好工作。然而“剛學完壹年基礎課，還沒等方向就退學了”。退學的原因是我沈迷於網絡。
張飛的網癮要追溯到他的中學時代。起初，有遊戲和拱廊。按照他自己的說法，高三住校就是除了學習就是上網，有時候甚至逃課上網，主要是體育課。“那時候，我們家裏沒有電話。我上班時每隔兩天就有班主任打電話，說張飛又沒去上學。”張飛的父親張說。進入北大後，計算機專業已經為上網提供了便利。“很多同學也玩遊戲，但沒有我這麽認真。”。結果壹學年下來7門必修課都不及格。北大的規定是達到或超過五門就退學。老師通知家長來學校辦手續。“說什麽都沒用，當時真的覺得很絕望。”
張飛的同學、現為北京大學研究生的劉光磊證實了這壹說法。“我們都知道有這個政策。聽說他因為考試不及格而被退學並不奇怪，因為他玩得太努力了。他不急著學習。他每天在宿舍打遊戲，玩的還挺多的。我曾經去他們宿舍看過他壹次。他邋遢，留著長發，懶得去註意。其實別人更聰明，學壹點肯定沒問題。”
在張飛被北大退回的南充十壹中，記者看到了蓋有北大印章、編號為2004014的《本科生畢業證書》和北大教務處出具的成績單。第壹學期和第二學期，在總共18門課程中，張飛有7門課程不及格，包括高等數學(b) (1)、力學、線性代數、高等數學(b) (2)、電磁學、微電子學導論和編程實踐，最低分只有5分。“那還是累積在平時成績裏的，因為根本沒考。”張飛說。
■回鄉成績提高很快被學校發現為“退學隱私”
從南充市區出發，坐9路公交車將近40分鐘，就到了壹個叫小龍的車站，就是張飛從北大回來後回學校的學校。原稱南充市白塔中學外國語學校，股份制改革後，又叫南充市第十壹中學。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張飛父母覺得這裏離市區比較遠，網吧比較少。
據十壹中黨支部副書記、團委書記何衛東介紹，張飛是2004年9月開學後入學的2005級復讀生。“來了之後，我們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因為社會青年也可以復讀。但是過了兩三個月，我發現他的成績進步很快，遠遠超過其他同學。單獨問他，他坦承自己已經從北大退學了，但我們還是不放心，因為如果退學手續不規範，就違反了高考政策。當時我們找他要了相關文件，包括北大的退學證明，學校教務處提供的成績單等原始材料。出於保護孩子自尊心和個人隱私的考慮，我們沒有向其他同學說明這個情況。因為我們認為，既然他來讀書，說明他還是有野心和上進心的。”
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小很多。他似乎生活在壹個封閉的世界裏。
但即使有了北大退學的慘痛教訓，張飛似乎也沒有馬上從網絡的泥淖中走出來。
據何衛東老師說，張飛第壹次放假沒有按時回家，最後在市區壹家網吧找到了他。“這個孩子智商高，情商低，溝通能力差，自理能力差，自控能力弱，所以我們沒有讓他住學生宿舍，而是安排在班主任家裏。”
壹位曾經在十壹中教過張飛化學的老師告訴記者，其實張飛剛來的時候，成績並不是很好。第壹次月考他只考了584分，化學只考了80多分，滿分是108分。“他是學習心態不正常，貪玩。他的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小很多，但是壹個22歲的人看起來就像16歲。他頭腦很簡單，不關心社會周圍的事情，甚至對男女都沒有感情。我曾經對他說:班裏有個女生喜歡妳。他的反應是:沒有？不是嗎？但是，他熟悉中學的知識，有足夠的腦子重現老師說過的話。每次化學考試不低於102分，最高107分。”
曾經在十壹中、十中教過張飛的語文老師唐緒洲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說班上98個人認識他，他認識的不超過10。"他似乎生活在壹個相對封閉的世界裏。"
■再次高考理科第壹被清華錄取並獲得654.38+萬元獎金。
2005年，張飛以總分703獲得南充高考理科第壹名。十壹中董事長寇決定授予張斐獎金65438+萬元。當地《南充晚報》也報道了此事。在十壹中的宣傳欄裏，張飛和清華大學的名字赫然在第壹排。
劉光磊告訴記者，張飛從北大退學後，又考上了清華，而且還得了頭獎。此事在系裏網絡版上傳開了。“我當時既驚訝又詫異，因為我知道他水平挺高的，肯定能考上。”
但進入清華後，張飛的心情並不輕松。“在清華那段時間的經歷，我覺得至今仍是痛苦的。因為我當時壓力很大，比較容易受傷。進去的時候年紀比別人大，很自卑。也有同學通過壹些渠道得知自己被北大開除了，也有人嘲笑他們。在玩網遊中，我覺得自己吸取了教訓，不會重蹈覆轍。我沒有警惕性，結果還是在這條路上壹點壹點往下滑。壹個學年下來，學分不及格會有20多分。”而這已經超過了清華給的底線。無奈之下，他申請退學。
■第三次改名參加高考。我的第壹誌願還是北大。
再次被清華掃地出門，比上壹次北大退學打擊更大。但這個時候，張飛有點無動於衷。“經歷了這麽多事情，我放心了。如果不是22歲而是60歲進清華，我絕對不會自卑。”他選擇了再次復讀。這次是南充十中，改名為張空谷。
十中執行校長陳湘琳說，張飛剛來報名的時候就知道他被北大清華退了，也了解了他之前的情況。“他得了頭獎！而且我們在這裏重讀關鍵臺詞也不需要付費。”但是，當時也有壹瞬間的想法。第壹次沒要他，怕給學校帶來潛在的負面影響。“但我們也很感動他父母的親情。我查看了他的註冊程序，我已經閱讀了退出程序，帳戶轉移，和性能通知。他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也沒有違反法律。程序上沒有問題，他就接受了。"
陳校長向記者出示了清華大學教務處出具的學生退學證明原件，上面寫著:學生張飛，2005年9月入我校理學院數學基礎科學專業學習，因個人原因於2007年6月5438+10月申請退學。簽署日期是2007年2月1日。
據曾經在十壹中、十中教過張飛的語文老師唐緒洲回憶，5438年6月+2007年10月張飛回來，寒假在班裏坐了三四天。在農歷正月初四，他應該去上課，但他直到3月30日才出現。他在網吧呆了40天。“人是畸形的。”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碰過電腦，甚至去洗手間看書。“妳說他沒有自制力？應該不會吧！”
與張飛同在十中的同學袁海波說，他讀書的時候很專著，全身心投入。例如，他可以連續幾個小時閱讀壹本書。“不行，比較主動。”袁海波說。袁這次考了630分，準備報北師大。“我壹開始不知道他是誰，經過壹段時間的考試才發現他好兇！請問張老師這是哪壹個？我才知道他是從清華回來的，北大。”對於張飛回來復讀是否會對自己的升學造成威脅，他的同學們似乎並不這麽認為。“關鍵是看妳自己！別人不好意思，妳做不到或者沒用！”
張飛說這次考試其實不盡如人意，最後壹題14分沒做完。最終語文119，數學132，英語143，理科283，總分677，位列南充理科第二。
雖然張的班主任也想幫張飛聯系香港的大學，但張飛的首選還是北大。
有關方面表示
張飛:
我不是“考霸”
就在張飛等待今年高考成績的時候，6月中旬，壹篇名為《四川南充驚現職業高考考生，清華北大多次退學拿獎學金》的帖子開始在網上廣泛傳播，痛斥其動機不純，並影射為他提供復讀機會的兩所民辦中學是幫兇，目的是收買考生，提高學校知名度。
■網帖都是假設。
對於“專業考生”和“考霸”這兩個新稱謂，張飛也有自己的看法。“網上發帖的人根本沒見過我。他們怎麽能說他們被仔細調查過呢？妳看，他好像是在通過別人求證，其實是自己在假設。他根本沒見過我，也沒核實過清華，北大的老師。他完全在那裏。最糟糕的是他居然公布了我的報名號，這是在影響錄取！他根本沒有這個權力！”
記者問，會不會是競爭對手有意發帖？張飛答道:“我有此懷疑，但無法證實。我不能學他！他把懷疑變成了事實，我就是懷疑，但是現在沒有證據，在網上發帖也沒有意義！”他幽默地說:“可能是壹個有正義感的人得出了這個結論！”對於這件事是否會影響他的錄取和個人聲譽，張飛承認:“有壹點，這次比前兩次重。”他的聲音低沈下來。
■校方否認是為了提高知名度。
張飛的父母也對這種說法感到憤慨。“張飛退學65438+萬元？他從北大畢業，進了中關村。654.38+萬元不是個大數字吧？”張說，如果是為了錢，十壹中獎勵給張飛的6.5438+萬元，不會再捐給另外5萬元。
十壹中黨支部副書記何衛東也否認了“學校知道他考上了北大，招他來攻擊狀元，提高學校知名度”的說法。“發放獎金的主要原因是學生家庭困難，無法完成學業。他們知道後非常感激。他們只要花5萬元，就能完成大學四年的學業。“他強調，壹個學校的健康發展不能靠狀元，核心是學校的整體管理水平和高素質的教師。
記者手記
在遇到張飛之前，我壹直很好奇:這個考上北大清華的南充男生是誰？他真的為了賺取高額報酬而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嗎？在三天的采訪中，壹個清晰的印象浮現在我的腦海:他其實是壹個智商極高的單純的孩子，雖然他馬上就要24歲了。
張飛再上清華的時候，他媽媽去北京陪了他三個月，希望他對網絡的執念有所收斂。但是張飛覺得很反感，因為這是對他的不信任。“他們總是把我當成嬰兒。雖然我有時候表現得像個孩子，但妳覺得我真的是個孩子！”張飛當著父親的面這樣說。他也承認自己的自制力很差。
其實張飛知道自己屢次輟學也是對父母的壹種傷害，他甚至不敢去想他們承受的壓力。他說，如果再考上大學，他的新生活應該會有很大改善，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甚至鄭重其事地勸他的復讀生不要像他壹樣過分沈迷於網絡。
表面上看，是網絡造成了這壹系列的波折。張飛自己形容自己上網是“天昏地暗，風雲變色”。但我同意張飛語文老師唐緒洲的說法:迷戀網絡只是張飛人生目標缺失的壹種外化。他新的專業方向是心理學，他也說過如果不能轉到哲學，其實是希望尋求自己的精神寄托。他的父母無法真正和他交流，他自視甚高，不想和周圍的人交流。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壹個有天賦的男孩註定是孤獨的，他更喜歡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世俗的推斷讓他不由自主地沈浸在是非的漩渦中，媒體的推波助瀾和輿論的倉促鞭撻，除了吸引眼球，並不能給他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反而是不斷的解釋和傷害。就像壹位老師說的，如果不能從根源上幫助張飛緩解他的心理痼疾，他下次可能連復讀都不會選擇。
6月25日中午，張飛在記者的酒店房間裏給北大招生辦老師打電話。當初他坦言:我退學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因為網上太多課程不及格。我最近看到了所有這些報道。會影響我的錄取嗎？招聘老師的否定回答多少緩解了他不安的心。那壹刻，我看到了他對未知命運的無奈。
扼殺希望往往比播種希望更容易。對於張飛來說，在這個人生的十字路口，多壹份包容，多壹次機會，應該比什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