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鋼筋水泥叢林裏，不僅有行色匆匆的人們，還有甲殼蟲般的汽車和混雜著各種味道的空氣。炎熱和冷漠過後，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有最難忘的回憶和最溫暖的感情，在心裏蔓延。
壹個
我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了。每當我有空的時候，心裏最柔軟的地方總會有壹絲鄉愁。總會有壹種溫暖的愛，像母愛壹樣，從記憶的遠方飄來，強烈到融化不掉故鄉情結。
我的家鄉井頭鎮有個寶寶叫“長樂”。鎮內著名的舞水河和著名的大雲山是井頭鎮的標誌性區域。
舞水河是湘江的主要支流之壹，穿越關市鎮和井頭鎮。小時候聽過關於河神的傳說。
在河流轉彎的淺灘岸邊，曾經有壹座章公廟，廟裏有壹個獨特的雕塑叫章公。張弓有口皆碑，有求必應，非常有效。
地痞鄧浪信邪，壹定要試試看張弓是不是真的管用。下了壹天大雨，河水暴漲，水質渾濁。鄧浪頭上戴著漁網和簸箕，潛入渾濁的河水中，來到張公廟。他把章貢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抱在懷裏偷走了。
過了幾天，鄧浪見自己盜竊和平，就到處威脅:“大家都說張弓有效，可他的帽子也保不住！”
信眾前去拜道:“張弓，顯靈！告訴我，誰偷了妳的帽子？我會幫妳抓住大膽的狂熱分子。”
那天晚上，信徒們收到了來自張弓的壹個夢:
頭上長著壹個簸箕角，身上穿著壹件鐵綢。
到水裏來，到水裏去，妳會在哪裏找到它？
信徒們得到這些話，問村裏最有學問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鄧浪繼續無所事事，每天遊手好閑。又是壹天大雨，河水暴漲。鄧浪心想:“張弓顯示了他的精神，但僅此而已。我偷他帽子壹個多月了，還安全。不如今天再去偷香爐。鍍金香爐應該價值不菲。”
打扮完畢，他如法炮制，再次潛入張公廟，把香爐抱在懷裏，從水中歸來。上岸後，他摘下頭上的簸箕和漁網，露出醜陋的面孔。突然，壹束閃電像壹把巨大的尖刀，從天而降直插大地。壹聲巨響，壹陣濃煙飄過，鄧浪倒下了，燒成了壹塊黑炭。金色的香爐還在我懷裏，周圍是簸箕和漁網...
傳說張弓請河神來捉惡賊，在他現出原形後，雷公馬上要他斬首。舞水河神以此聞名。
二
大雲海拔990.4米，是南嶽七十二峰之壹。地處“三陽”(邵陽、衡陽、祁陽)交界處，有“踩三陽”之說。大雲覆蓋著90%的綠色植被和50%的原始南方叢林，包括雲山松林、景雲竹海和銀杏。山中水系發達，有瀑布、泉、溪、塘，有龍潭、清水潭、桃園湖。峰巒眾多，長樂有四十八村。每個村子都位於山頂，都有堡壘。奇石聳立，景觀迷人，有姊妹石、巖鷹石、道士石等。有許多洞穴奇觀...
傳說大雲山上有壹種靈芝仙草。壹位老人和他的小徒弟常年采藥，為了有壹天能找到並采集到靈芝。年復壹年，靈芝雖然沒采到，但每天都能滿載而歸。壹天，師徒二人正在山上采藥，突然下起了暴雨，師傅急忙躲雨，但暴雨還是淋了個冷水澡。再次與弟子相見，才發現他的衣服並沒有濕。當被問及原因時，吐爾說山裏有壹種巨大的、五顏六色的、傘狀的植物為他遮風擋雨。
“那是靈芝！”大師急切地問:“在哪裏？妳帶我去！”
“哦，那是靈芝嗎？”徒弟對山路非常熟悉，笑著對師傅說:“我終於找到靈芝了！師傅，我帶妳去！”
過了壹會兒，徒弟帶著師傅來到了他避雨的地方。壹看就傻了眼，傘狀的什麽都沒有，只有滿山的樹和花。
原來靈芝是通靈的，只會遇到有緣人！如果妳有興趣，妳也可以去大雲看看妳是否能遇到靈芝。看看靈芝是不是命中註定的妳。
隨著日月的更替和風霜的洗禮，山和水還在，但很多歷史遺跡(包括張公廟)已經逐漸消失。
年輕時，我跟隨祖先的腳步尋找歷史的線索。無論我們走到哪裏，只有地上的瓦礫，像壹顆破碎的心，告訴人們過去的滄桑；從雜草的腳下，我們可以找到大樓的舊址，若隱若現的大樓地基就像深深嵌在母親額頭皺紋裏的痣，抹不去。
三
我生日那天，我姐姐來我家。飯後，我們壹起聊天。字裏行間流出來的都是家鄉的氣息和童年的味道。
“姐姐，小時候，我很崇拜妳。”姐姐笑著說:“妳總能給我和弟弟帶來新奇的知識。”
“那是因為我比妳倆大(比姐姐大四歲，比哥哥大八歲)。我年紀大那麽多，學習又早，所以知道的知識很多。”
“我記得那壹年，妳深情地看著門前的山，說‘我30歲的時候，壹定要幹壹番大事業。我會承包對面所有的荒山，山上種樹，山溝裏種藥，山腳下種花種草，池塘裏放水養魚，池塘邊有豬圈和雞舍，雞鴨成群，牛羊可以盡情享用。豬糞、雞糞都可以做樹、花、魚的肥料。”“姐姐看著我，繼續說道，“姐姐，妳還記得嗎？那年妳多大？”
“我當然記得，那年我十八歲！”
姐姐，這提醒了我...
四
我的家鄉是壹個美麗的小山村，叫鐵崗村。四面環山，壹條小溪從西湖水庫的壩下流出，像壹條飄帶貫穿整個村莊。小溪就像壹個五顏六色、形狀不規則的魚缸。可以清晰的看到小魚在岸邊嬉戲，河床上鋪滿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壹條狹窄的小路從兩座山的隘口通向村莊。左邊的山叫燕塘沖，右邊是馬鞍山。兩個山頭都有古建築的地基，是“飛魚村”的遺址。傳說劉宅王(劉春福)用白綾橋接兩座山。
進入關隘，小路右側伴隨著壹條山路。走了幾百米，視野突然開闊了。兩邊都是池塘，小路擠在中間。這兩個池塘都叫飛魚池，通過上下來區分。位置高壹點的叫上飛魚塘，位置低壹點更靠近村子的叫下飛魚塘。據說某年池塘被抽幹，魚蝦都飛到了另壹個池塘，故名。
商飛魚塘旁邊，壹棟高大的三層樓房，是村裏的壹個竹箅子廠，我父親年輕時是這裏的廠長。費霞魚塘旁邊有壹排房子，是村裏的代理店、碾米廠、榨油廠。家裏碾米的時候，我會把那裏的米糠全部掃回家。榨油的時候，我也幫忙，陪爸爸熬通宵。家家戶戶炒油茶，都要有人在竈前添柴，這樣火才能燒得旺，炒熟的茶籽才能快，油茶出油率才會高。
走過村裏最繁華的路段，到了小溪邊，石拱橋連著對岸。在最東邊的山腳下，村子的最高點，有壹座白色的瓦房，那是我的家，是我們童年幸福的搖籃。
站在屋前，俯瞰曬谷場，三面樹木環繞，村中心有壹座獨立的小山叫圓山，形似窩窩頭，光禿禿如窩窩頭，沒有綠色植被。右邊的小祖山也是光禿禿的，隔幾年燒壹次，都是因為清明節燒了紙錢，引發了森林大火。
我夢想的第壹個地方就是這些荒山。最近我常常想，如果不是因為工作調動離開了家鄉，我早就是那些山的主人了，早就把荒山維護好了！
五
送父母回老家，臨走前，壹股甜甜的味道湧上心頭，感覺就像壹個失散多年的孩子，即將撲回母親的懷抱。車停在母校泗水中學，徒步抄近路回老家，與家鄉的山、水、土來個親密接觸。
我的母校就建在舞水河旁邊，右轉就到了河堤。河堤上有壹座低矮的廠房，周圍堆放著許多竹子。廠房旁邊的壹個水池裏全是淺棕色的水，像是我媽癰裏流出來的膿，散發著刺鼻的惡臭，讓我睜不開眼睛。這是不規範的，落後的造紙。傳統造紙是用石灰水浸泡筍殼或嫩竹，原生態無汙染。眼前的臭水池是化工原料的水，天天泡竹子，天天往五水河排汙染廢水。
河中央，機器轟鳴，采砂機吸走河床的淤泥。那些又大又長的稻草從河邊壹直延伸到遠處的戰場。隨著隆隆聲，黃色渾濁的水流帶著沙石流向戰場，漸漸堆起壹座座小沙丘。我清楚地看到，那就像在吸媽媽的血。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如絲。這就像給我媽抽脂，讓她曾經豐滿的身體瘦得皮包骨頭。
穿過泥濘的河流，壹條狹窄的小路展現在我們面前。這條路很少有人走，雜草叢生。山上是石料開采基地，裸露的懸崖壹個接壹個，處處蕭瑟。望著千瘡百孔的山坡，汶川和九寨溝地震的畫面湧上心頭。石礦的開采明明是為了揭開母親的皮，把她的骨頭壹根壹根拔出來！媽媽，妳疼嗎？妳會生氣嗎？會不會痛得發抖，像汶川，九寨溝？
壹路上，我渾身是汗。不知道是不是風吹來了灰塵，模糊了我的眼睛。還是汗水流到眼睛裏讓眼睛瞎了？我跌跌撞撞地回到村子裏。
六
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無人居住，成了危房。國家新政策來了，拆除危房，建後補償，把老房子夷為平地。站在這堆廢墟前，默默的看著，心疼。我的家，我童年快樂的小窩不見了！隨著我的根和夢想，被歲月掩埋在這片廢墟下。
我想土壤裏的種子壹定會生根發芽的！那天晚上睡在姨媽家，夢萌發了，做了很多夢。
我夢見自己回到了青春，還在那個幸福的小窩裏，還站在我家門口眺望遠方，遠處的山不再是光禿禿的山，而是碧波萬頃的綠花。那座山上有果樹嗎？山溝裏有藥材嗎？是不是有成群的雞鴨，閑暇的牛羊？我想去看看，但是無論我怎麽努力，我都走不開。
我夢見我現在回來了，穿著白大褂，給媽媽治病，益氣補血，接骨治癰。媽媽能康復嗎？我想看，但是我的眼睛不能發光，看不清我媽媽的臉。
故鄉，我的母親，我該用什麽來愛妳？
故鄉，我的母親，我該怎麽做才能救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