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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白、紅的推出有什麽含義?

《藍與白》:愛欲、痛苦和法律拯救的深淵

《生命的最後壹口氣》是紅衣女主角瓦倫丁拍攝的口香糖大型攝影廣告的片名。從照片上看,她看起來很悲傷,無力地喘息著,像壹只垂死的羔羊。的確,人生就是從開始就要結束,而在結束之前,也不過是營造壹種結束的氛圍,為結束的儀式做準備。所以生命從來都只是壹口氣,最後壹口氣。正如海德格爾所說,只有錘子斷了,妳才會問錘子是什麽。很多人沒有意識到,他們不知道,這可能只是他們手中的壹縷清風,直到命運報復他們的淺薄,給了他們重重的壹錘,讓他只剩下最後壹口氣,他們才會突然變成另壹個人,另壹個蟄伏在心中的形象。在《藍色》中,朱莉在丈夫和女兒遭遇車禍身亡後,再也無法成為壹個偉大音樂家的妻子和壹個負責任的母親,於是她開始尋找自由,壹種冰冷、痛苦、虛無的自由。她找了壹個不知名的地方居住,開始了她孤獨的自由生活。她想在生命的最後壹口氣做壹個自由的人,壹個可以自由舔舐她痛苦傷口的人。幸福的變化是壹個啟示,就像舊約中的約伯。問題是我們是否還能像約伯壹樣在苦難中遵守上帝,或者選擇虛無,或者選擇復仇?在《懷特》中,卡洛在與他壹生中最愛的女人的婚姻中變得性無能。這與其說是劉小鋒的解釋,不如說是卡洛對妻子的愛讓他感到自卑,害怕自己無法滿足妻子的欲望。這樣的男人愛得越深,越會得到悲劇。紅衣奧古斯都壹直擔心自己能否滿足愛人,最後失戀。在對愛情的渴望受到羞辱後,卡羅的生活受到了沈重的打擊。他開始成為自己心中休眠的形象,壹個成功而自信的男人,但只是壹想到妻子,他就突然變得軟弱,淚流滿面。卡洛在波蘭與前妻見面毫無障礙,只是因為他在執行壹個復仇的計劃,而不是愛情的計劃。

朱莉在《藍色》中所經歷的痛苦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因為她的痛苦不是被肉體限制和束縛的,比如1984中的溫斯頓,而是發生在她內心無限自由中的痛苦。同時,她又是壹個藝術神經質的女人。她把自己帶到痛苦的極限,就是拳頭滑過石墻時的麻木,面對扔垃圾的搖搖晃晃的老太太時的冷漠。《白》中的卡羅在他對愛情的所有欲望中被剝去了自我。他把自己帶到了情欲的極限,那個極限就是肆無忌憚的報復,就是面對搖搖晃晃的老太太時的嘲諷。藍色和白色對應的是奇斯洛夫的“十誡”系列“壹部關於殺戮的短片”和“壹部關於愛情的短片”。這兩部短片中的主角以更極端的氣質展現了痛苦與情欲的深淵。它們和藍白壹樣,這種痛苦和情欲只能在極限中帶來毀滅。不同的是,藍色和愛情。

藍衣朱莉發現丈夫生前有情人——女律師,於是去見她。她去法庭的時候,看到女律師穿著白色的衣服在充當多米尼克的訴訟代理人,可見這位女律師是婚姻法方面的專家,也就是說,她會從法律的角度來看待婚姻和愛情。這種法律眼光,從她和朱莉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並不排斥婚外情,追求家庭穩定,而是追求愛情的幸福,願意承擔責任。她那麽愛朱莉的丈夫,卻又那麽有節制,甚至容忍愛人拒絕離婚的決定。我覺得朱莉終於想把家裏的財產留給這個女律師了。也許她被這種克制的激情所感染,看透了這份世俗愛情中深深的無奈與接納。然後讓活著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哪怕只是好壹點點。朱莉終於在痛苦中開始了克制的生活,這種克制的對痛苦的激情被延續到了丈夫未完成的歐洲進行曲中,因為音樂是壹種克制的激情,這種音樂在訴說著對人類苦難的記憶和寬容。順帶壹提,我覺得法律和音樂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壹致的。比如兩者在理念上都貫穿著中庸和善,兩者在形式上都要有體系、有呼應、有旋律。

和《藍》壹樣,《白》的結尾,卡羅在看守所樓下,看著還想愛的前妻,終於開始表白復仇。這壹次的行動計劃源於對愛情的渴望和對愛情的報復,因為在執行中觸及法律而被法律打斷。雖然法律的參與是卡羅計劃的終點,但當法律進入時,卡羅終於看到了愛情極限下復仇和仇恨的恐怖。在這兩部電影的結尾,似乎象征著法律(女律師和看守所)給了她們另壹種生活的可能,那就是如何在情欲和痛苦的深淵中,過壹個溫和而正義的生活,從而讓這種痛苦和情欲成為壹種“有紀律的激情”。

紅色:現代法律的困境與拯救的可能

如果說在前兩部電影中,法律拯救了情欲和痛苦,那麽在《紅色》中,就是法律被情欲和痛苦拯救了。在漫長的司法生涯中,老法官漸漸迷失在法律制造的鐵籠子裏,無法自拔。他曾經告訴瓦倫丁他審理的兩起案件。其中壹名被告是水手。老法官當庭判他無罪,但最後發現他沒有找到真相。事實上,水手確實犯了罪。所以退休後的老法官,其實是偷聽、偷窺鄰居的秘密,從而看清人事真相。水手的故事還沒有結束。罪犯刑滿釋放後,結婚生子,從此不再做漢奸,過上了幸福的家庭生活。如果他被定罪並受到懲罰,他的未來將完全不同。他可能在監獄裏學習新的犯罪方法,心理上變得扭曲、偏執。那麽老法官提出的問題是:誰對誰錯?即使通過法律的懲罰來實現正義,能給我們幸福嗎?瓦倫丁對老法官的竊聽活動很反感,警告老法官“每個人都有隱私權”,但她的警告太愚蠢了,因為她曾經面對壹個優秀的法官,他不能不理解每個人都有隱私權,但問題是,當我們用法律保護自己的權利時,有時我們並沒有得到幸福,反而痛苦。如果瓦倫丁沒有去鄰居家阻止談話,而是告訴鄰居他的電話被竊聽了,那麽龍陽男主的戀愛秘密就暴露了,壹個幸福的家庭從此就慘了。法律對正義的壹絲不茍的追求,在生活的具體情境中往往會導致適得其反的效果。正如劉小鋒在評價《壹部關於謀殺的短片》時所說,“律師是壹個相當尷尬的職業,仿佛站在壹把巨大的剪刀中間。刀刃壹方面是法理的抽象,壹方面是個人氣質的具體。”

老法官告訴瓦倫丁的第二個案子是關於他女朋友的情人,他是壹名建築師。他建造的壹座大樓倒塌時,許多人喪生。這個案子是當年的老法官審理的,老法官判他有罪。這壹判決完全基於法律。然而,老法官在本案審理後辭職了。他辭職的原因壹直是個謎。畢竟他沒有做出錯誤的判斷。答案可能在於,本案中老法官沒有申請回避,因為他的判斷極有可能受到主觀情緒的影響,因為在他激情追求愛情的時候,他親眼目睹了心愛的女人和這個人在壹起。老法官報復心很強,想殺了那個人。所以即使他沒有做出錯誤的判決,他的復仇之心也壹直彌漫著整個法庭。

老法官講的兩個案例,揭示了現代法律基於形式合理化和誠信監控的三個困境:1。法院只是事後重構過去的事實,並沒有同步掌握事實。按照這樣的“虛構”如何保證正義?2.正義本身是否有意義,因為有時候在嚴格依法懲治犯罪的時候,很可能忽略了行為人罪行背後深深嵌入的個人氣質。很可能法院在實現法律正義的同時,會忽略壹些可能更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被處罰人可能的幸福生活。法律要照顧的價值太多太復雜。3.這壹切都將委托給壹個遠不如上帝的法官來處理衡量。靠法官自己的主觀判斷能實現客觀公正嗎?老法官提出的三個困境中,第壹個是法律面臨的表面困境,或者說是法律體系之外——也就是盧曼所說的委托人——經常向法律體系內部提出的問題,第二個是法律體系內部自我反思提出的現代法律中最根本的困境:法律的抽象性與個人氣質的具體性之間的沖突,第三個是通過法律體系的困境提出最深刻的宗教哲學意義。

在老法官眼裏,法律被徹底解構了,也就是話語的權威喪失了。所以他表現出對法律賦予的壹切權利的鄙夷,對社會和歷史賦予法官的權威的嘲諷。在他眼裏,只有人類和自己的痛苦才是極其真實的,法律對此無能為力。我們幾乎被老法官說服了,就像我們面對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馬佐夫兄弟》中塑造的“宗教法官”壹樣。即使我們認為他說的是錯的,但我們內心壹直深信不疑,反駁只是情緒化的。在我看來,老法官就像宗教法官,向上帝提出他壹生中最大的問題。他很痛苦,就像審問者壹樣,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還是要做。這種痛苦比直接的痛苦更深。

上面提到的第二個困境也存在於《白》的訴訟中。法官審理多米尼克訴卡羅離婚案時,壹直在問卡羅:妳和妳妻子結過婚嗎?根據法國民法,婚姻可以在沒有夫妻現實的情況下解除,法官不再考慮當事人的個人氣質,而是毫不猶豫地將其納入抽象規則。然而,形式理性的法律似乎無法承受這種內在的異化,就像那部關於謀殺的短片壹樣,法院最終判處懺悔的兇手亞采克死刑。離開法庭後,他的辯護律師出於愧疚找到法官問道:“如果換壹個更有經驗的律師會不會讓結果更好?”法官深沈地說:“壹點也不。妳的辯護是我聽過的最好的。”法官接著說:“這個案子應該由更好的法官來審理。”面對極其復雜、千差萬別的個體氣質,法律因為抽象而顯得單薄,以至於有時顯得無情。所以在法庭上面對亞采克的時候,整個法律界都在懺悔,都在為法律懺悔,因為他們被教育要守法,但是他們所看到的律師和他們所看到的壹個人格相同的人是如此的分裂。於是在《壹部關於殺人的短片》中,法官對律師說:“妳太敏感了,不能和律師合作。”理性化“圍剿”了現代法律,使得法律無法感受到原本脆弱而孤獨的具體人性。它脫離了個體倫理氣質的合理化和復雜化,從而脫離了作為法律初始經驗的生活世界,成為個體生命的鐵籠。但另壹方面,法律的救世主是那種法律久違的“敏感”。那是被老法官深深感動的瓦倫丁的眼淚,那是老法官自己說的。因為妳知道,妳是仁慈的。在壹個“神與神之爭”的世界裏,現代法律的抽象就像風中的蜘蛛網,抓不住上帝退位時留在智慧樹上的果實。法律將如何進入個人氣質的深淵、個人愛欲與痛苦的深淵、神與神之間鬥爭的深淵,從而建造壹艘不掛錯旗的返航之船?

老婦人與法庭:藍、白、紅的交集

藍、白、紅三片就像壹幅“三聯畫”。雖然是不同的故事,但又相互交叉,這種交叉體現了三個故事的統壹脈絡。如果說奇斯洛夫想用三色系列來影射整個人類的倫理問題,那麽三色的交集就表明了它在這個重要問題上的重要地位或者普遍存在。毋庸置疑,三種顏色有兩個交匯點:壹個是搖搖晃晃往垃圾桶裏扔瓶子的老婆婆,壹個是法庭。

上帝還在嗎?這是壹個充滿現代道德焦慮的問題。奇斯洛夫在采訪中提到,現代社會存在倫理危機,但並不是世界末日。看來他對人類還是抱有希望的。我想這是因為他的神還在。但是在三色中,上帝是怎麽做到的呢?當李夢在《愛與正義》中提到三色時,他認為穿紅色衣服的老法官就是上帝。但我不這麽認為,因為上帝是沈默的,他不會輕易說話,也不會看著妳就停下來。壹旦妳看了它,它壹定是妳生命的終結。在我看來,《三色》裏的神不是老法官,而是每部電影裏都會出現壹次的老女人——壹個搖搖晃晃的老女人,掙紮著把壹個瓶子放進垃圾桶。她走著,工作著,結束著,離開著,不說壹句話,但她不會走遠。她的軟弱象征著世界的深淵,愛與痛苦的深淵,因為她曾經豐滿美麗,但她在愛與正義之間仁慈而狂怒的工作使她失去了所有的頭發,皮膚起皺,身體彎曲。在《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中,維羅尼卡在玻璃窗裏看到《三色》中的老婦人時,大聲叫道,她想幫助她,但老婦人只是停頓了壹下,並沒有答應她,而是繼續吞吞吐吐。這位老婦人似乎知道維羅妮卡死亡的命運,拒絕答應她告訴她照顧好自己就夠了。即使上帝在場,他也無法再幫助人,因為上帝的事業已經“完成”,他已經為此消耗了億萬年的威嚴。他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了威嚴,不再有審判的權力。世俗化來臨後,上帝永恒的司法權已經被俗世的法官攫取,上帝只站在證人席上。

我曾經讀過壹篇短篇小說,講的是壹個邪惡的人死後靈魂受到審判。七名法官坐在壹把高椅子上,讓這個邪惡的人認罪。那個邪惡的人拒絕認罪,但法官說要傳喚壹名證人。這時,壹位身披藍色星光的老人來到證人席,大法官們起立致敬。老人哭著細數小人的罪惡,殺人,強奸,勒索父母。這個惡棍終於承認了他的罪行,但當法官們準備宣判時,老人說這個惡棍曾經在他父母睡覺時吻了他們。法官駁回了哭泣的證人,並宣布那個惡棍下地獄。反派承認自己罪有應得,但他希望法官能告訴他老人是誰,因為他還對他心存感激。評委說:“他是神。”

上帝被剝奪了裁判權和最終的裁判權,這是現代社會的壹大問題。這個小故事不僅告訴我們上帝退位的事實,也告訴我們上帝太慈愛太軟弱,無法承擔審判的重任。他只是壹個受苦的人,見證著證人席的苦難和罪惡。正如Bonhoeffer所說,在人類社會合理化和世俗化的過程中,世界走向成熟,上帝在這個世界上是軟弱的,沒有榮耀和獎賞。然而,當法官(宗教法官、紅衣老法官和關於謀殺的短片)從上帝手中接過審判的權力,成為新的上帝時,人民不再向教會尋求精神和肉體的痛苦,而是向法庭求助。同時,在獲得自由後,個體氣質不斷撞擊現代法律的抽象界碑,法律被迫壹步步後退。於是評委們變得猶豫,自卑,心裏充滿了愧疚。他們只是人,真的不適合做神的事。然後,當法律成為新的方舟,法官成為最終的法官,理性化增加了人的密度,世俗化增加了人的重力。即使法官是世界上最接近上帝的人,他的路也不能像上帝的路壹樣走在水上。

紅衣老法官所描述的法律的三重困境,歸結起來就是法官不能像神壹樣工作:看不清真相,看不透人心,看不懂自己。那麽,在壹個上帝逼宮,法官無能為力的世界裏,如何找到終極的正義與善良?這是岸信介面臨的壹大難題。在齊自畫像的紀錄片中,壹位牧師評價他說:“他觸及了人類壹個古老的問題:神是誰?上帝還是我?”齊是壹個悲觀的人,但他還沒有絕望。在他眼裏,上帝不在位置上,但他還在人間。上帝沒有死。真的,她還活著!齊石正在用他的電影語言傳遞著這個令人振奮的福音。神在主動受苦,與世界壹同受苦,道成了難體,跳入情欲與痛苦、罪與啟示的深淵。上帝就在身邊,每壹個受苦的人都可能是上帝的化身。這是我再看《三色》的感受。所以當我們面對這樣壹個苦澀的人時,不應該只是冷漠和嘲諷,而是愛和幫助,因為上帝的苦難正是因為這份愛。人要在這世上參與神的勞苦,就要積極分擔神的苦難和憂慮。正是這種愛,證明了這世上的苦難不是永恒的,證明了人不是沒有希望的。正是這種愛,讓瓦倫丁幫老婆婆把瓶子扔進了垃圾桶。老婦人沒有說謝謝,因為上帝不需要感謝人們的幫助。但在那壹刻,上帝已經回到了他的位置,在人類的愛中,上帝重新獲得了永恒的權威,那就是愛的審判和救贖,那就是紅色盡頭被詛咒和被祝福的航行,天空中的洪水。

愛不僅意味著愛別人,成為“為了別人的存在”,更意味著愛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在短暫的生命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優秀生活方式。這種對自己美好生活的追求,是在對愛和痛苦的自然欲望上,通過理性和審慎,對更高的愛和悲傷的實踐。只有在上帝之愛的永恒權威下,與對特定人性的愛和同情相輔相成的法律才能承受情欲和痛苦的沈重負擔。在我看來,藍、白、紅三色都滲透著法律與個人倫理之間的張力。《三色》中,每當主角進入法庭,他(她)的人生就開始了重大的轉變。在《藍色》中,朱莉去法庭尋找壹個與她生活相關但她不知道的秘密。在《白》中,裏卡洛走向法庭,證明自己不受現實約束的愛情(陽痿)。紅色,老法官去法庭接受她的秘密報告帶來的懲罰。根據好軼聞的考證,本片中的宮廷其實位於塞納河的ile de la cité西側,離新橋很近。這讓我深深體會到這個屹立在很多人人生大事中的法庭的存在。它不在白雲裏,也不在重門裏。雖然是給予或毀滅,但仍然象征著對這個世界的反思、確認和尋找。主角們和那個搖搖晃晃的老太太壹樣,抱著壹個舊瓶子,希望在法庭上扔掉,開始新的生活。中文裏“斷”字有“裁定”和“斷”兩個意思,法院就是這兩個意思。所以,這座陰天莊嚴的灰色建築,激勵著我們開始在命運的深淵中尋找審慎而公正的人生。經歷了宮廷的變故,主角們終於開始懂得了這個世界上愛情的沈重和艱辛。法律只是壹種手段,壹種敲打生活的手段,就像鬧鐘催課壹樣。它不會告訴妳是否真的能找到壹個屬於自己的優秀人生,但是是時候去做了。如前所述,只有當法律不再成為人類終極精神的牧羊人,法律不再被迫對精神價值作出判斷,不再用抽象的鐵門阻擋自由個體的進出,那麽法律才能重新關註人的實踐行為,關註個體和公眾如何找到他或他們的合法生活。只有這樣,法律才能消解自身與個人倫理和上帝之間的張力,成為連接個人倫理和上帝的道路。

《三色》中的人生事件充滿了困難和悖論。每個人似乎都活在生命的邊緣,仿佛只剩下最後壹口氣來實現最後的願望。岸本是個悲觀的人。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伊凡壹樣,他不想放過所有人獨自承受的苦難。他討厭美國人說“極好”的習慣。他說他只能說“我就是這樣”,就像Bonhoeffer說的那樣——對世界負責。齊從來沒有忘記他的人民。他眼中的人就像海子的壹首詩,坐在水邊,留下的只有苦澀和怨恨。

《藍、白、紅》三部曲是基斯洛夫斯基的絕唱。在制作三部曲時,基斯洛夫斯基回憶了自己的生活和創作經歷。這本書不時讀到感人的生活經歷和創作經歷的回憶,談到很多生活中的倫理問題。

20世紀70年代,波蘭電影大師K·紮努西創作了“道德焦慮電影”,基斯洛夫斯基的作品將“道德焦慮”推向了更深的層次。基斯洛夫斯基認為,在自由主義社會,人們的道德狀況更加孤立。因為在壹個自由主義的社會裏,沒有國家道德,沒有民族道德,沒有階級道德,也沒有虛構的或強制的民族道德。個人的道德承諾及其弱點在壹個自由社會中得到更充分的揭示。所謂自由主義倫理首先是對個人道德承諾的脆弱理解。在自由主義社會,個人的道德狀況是怎樣的?基斯洛夫斯基仍然通過個體性的道德困境來探討自由個體在日常生活中的倫理負擔。自由社會的意識形態是自由、平等和博愛。藍、白、紅三部曲要探討這些價值觀的私人意義。任何價值觀念都不是抽象的,社會系統中的大思想也體現在具體的個體私人生活事件中。如果妳想知道生命系統的倫理觀念的味道,最恰當的方式是去欣賞生活在這個生命系統中的個體眼中的淚水。

瑞德問了壹個康德式的問題:愛是如何可能的?

時裝模特瓦倫丁光彩照人。無論她穿什麽時裝,她都沈浸在溫暖的光芒中,像是這個令人不寒而栗而又充滿魅力的世界中所有受害者的保護者。壹天傍晚,她開車回住處,不小心弄傷了壹只狗。她的憐憫驅使她帶著狗去找它的主人。

狗的主人是壹名退休法官,獨自生活。他性格古怪,整天在家聽鄰居的婚外情電話。瓦倫丁勸說退休法官不要做這樣的違法行為,不要對別人的隱私那麽好奇,但退休法官問她是否經歷過愛情的眩暈和惡心。

40年前,老法官是法律系學生,有壹個漂亮的女朋友。有壹天,他碰巧看到他的女朋友“雙腿張開,中間夾著壹個男人”。他離開了她,把愛鎖在心裏,讓它啃噬著他的身體。

瓦倫丁住在街對面,碰巧有壹個叫奧古斯特的法律系學生。瓦倫丁不認識他,但她經常從窗口看到他匆匆忙忙地進出大門。奧古斯特似乎在重復老法官的命運。有壹天,他看到他的未婚妻“伸開雙腿,中間夾著壹個男人”。

瓦倫丁優雅的氣質如天使般純凈,讓喧囂陰郁的世界看起來像神話中的綠色深淵。“這種美是純潔的嗎?還是總會有壹些缺陷?”基斯洛夫斯基問道。老法官和奧古斯特的未婚妻是純美的象征。純美並不意味著邪惡和不道德,只意味著生命的過程:從想象的、可能的愛到現實的愛。在老法官的引導下,瓦倫丁不解地看到,愛情的起點和終點都在向不是她未婚夫的男人敞開的未婚妻的雙腿和另壹個女人的雙腿之間。世界上有純潔的愛情嗎?或者說,生活中有沒有可以保存精神的愛?

基斯洛夫斯基的問題是,生活中有完美的兩情相悅嗎?“純粹的愛情想象被打破,很多時候是因為人們固執地尋求兩個完全相容的個體在愛情中相遇。完全兼容的個體在愛情欲望上幾乎不可能滿足,那只是對愛情的美好想象。純潔的愛情只能是同壹個蘋果兩半的團圓。然而,壹個蘋果被切成兩半後,又被生命的無常扔掉,壹半遇見另壹半的幾率接近於零。

基斯洛夫斯基故意讓瓦倫丁和退休法官的會面看起來像是同壹個切成兩半的蘋果,讓他們在錯過的時間間隙相遇。四十年的時光並沒有磨掉精神,只是肉體已經不在了。基斯洛夫斯基說《紅色》真正的主題是:“人有時會生活在錯誤的時代嗎?””“我們有可能糾正上帝犯下的錯誤嗎?“蘋果被切成兩半的命運是上帝犯下的錯誤嗎?會不會是人們自己對美好生活的想象犯下的錯誤?上帝從來沒有承諾過切成兩半的蘋果應該重疊在壹起,甚至根本不存在壹個切成兩半的蘋果。只是壹個人精神欲望的想象。愛情這個詞很容易激發人的美好想象,它的意思不是破了就是錯了。

盡管如此,盡管壹再強調命運的無常,但基斯洛夫斯基並沒有成為佛教徒或道士,他固執地祝福瓦倫丁。瓦倫丁和奧古斯特住在街對面。也許,他們只是壹個蘋果的兩半。他們天天面對面,天天見面都是錯過。基斯洛夫斯基最後安排了壹次意外的海難:船上大多數人都死了,而被愛情燒傷後逃亡的瓦倫丁和奧古斯特是極少數幸存者。命運出現在災難中。老法官呼吸的眼睛從電視新聞裏看到了沈船的場景,把他的遺願留在了偶爾相依的瓦倫丁和奧古斯特的臉上。

在法國三色旗中,白色象征著平等。自法國大革命以來,平等可能是最吸引人的烏托邦概念,就像在人類的頭部和身體之間揮舞的鋸齒狀的鐮刀。白要問的不是平等的政治意義或經濟意義,而是倫理氣質意義。兩性婚姻最個人化的層面,顯然是觀察氣質平等意義的恰當之處。

卡羅和他的妻子終於從波蘭移民到法國,突然變得性無能。到了法國後,卡洛因為語言不通,失去了所有的生存能力,而他的妻子不僅相貌姣好,還會說幾句剛好夠愛情交流的法語。這足以解釋為什麽卡羅突然變得性無能。

卡洛的妻子以法式風格提出,自己太渴了,無法談戀愛,於是患上了抑郁癥,以丈夫陽痿為由,向法院提出離婚。卡羅壹再宣稱他愛她,而她只提出壹個簡單的要求:請妳表演給我看。愛情是建立在性能力平等的基礎上的。壹旦這種性能力的平等沒有了,兩情相悅的愛情就成了散落在水泥地上的瓦礫,卡羅就跪在了這片淩亂而堅硬的瓦礫上:卡羅給妻子打電話,妻子在電話裏用呻吟聲回答著另壹個男人。

性能力是隨機的個體生理和心理矩陣創造的偶然結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壹種平等理論主張個體身體理論的平等。然而,政治和經濟平等的意識形態影響了個人的氣質,改變了個人身體交往的倫理感受。卡洛要想重獲妻子的愛,就必須了解自己的性能力。愛情變成了壹種爭取平等的私人鬥爭,淪為個體之間壹種偶然的相對平等。

卡洛在法國糾纏著已經成功打官司離婚的妻子,受盡屈辱,不得不返回波蘭。回到家後,卡洛不僅發了壹筆橫財,還意外地恢復了性能力。他還愛著老婆,裝死,找人舉報,叫老婆回來領財產。她回來發現卡羅不僅沒有死,還恢復了他的性能力,而且這種能力是毫無責備地表達出來的。基斯洛夫斯基提醒人們壹個共同的事實:愛情中的平等是由財富和生理條件構成的,而這兩個條件是相互聯系的。愛情是個體差異的偶然平衡(可能會變成不平等)。基斯洛夫斯基在問戀愛中的人,真的有純潔的愛情嗎?沒有取舍?身體的資質,智力和興趣,甚至心理素質和氣質,都是個人的個人資本,更何況今天的國家身份,財富能力,職業地位。然而,個體之間真的會有平等嗎?基斯洛夫斯基質疑的不是經濟平等或政治平等,而是個人氣質平等。純愛不是與個人資本無關,而是兩種感情(性)是相互合意的,無論個人資本的什麽要素構成它,與平等與否無關。求平等的愛不是純粹的愛。

基斯洛夫斯基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自己寫的,編故事是他思考人生的方式。通過描述壹個偶然的事件,Kislovski要麽構建或質疑壹個倫理概念的意義。基斯洛夫斯基編著的這個探索平等的故事,蘊含著喜劇元素:通過性能力的不平等,凸顯平等訴求的虛幻,嘲笑現代意識形態中誇張的平等倫理。人類最好不要充當等價代數。為了算出永遠不會準確的相等數,他們互相傷害地在對方身上畫計算公式。

個人自由不僅是壹種政治理想,也是壹種倫理理想——對美好生活渴望的個人自由。然而,由於缺乏個體生命的存在,這壹理想難以實現。自由主義倫理學遇到了壹個似是而非的困難:既然承認人體的缺乏和對美的渴望之間的不平衡是不變的,那麽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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