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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歷史的社會影響

黃仁宇的《哈德遜河邊談中國史》《中國大歷史》《萬歷十五年》...每壹個都那麽火辣。歷史書很多,黃仁宇的書讓讀者讀起來很輕松,感覺很新鮮。這也許是最重要的。

黃仁宇(1918-2000 65438+10月8日),歷史學家。出生於湖南長沙,65438-0936進入天津南開大學電氣工程系。抗日戰爭爆發後,才大壹的黃仁宇決定輟學到長沙抗戰報社工作,期間結識了田漢、範長江等人。後加入國民黨成都中央軍校,1950退伍。用美國陸軍參謀大學的學分,考入密歇根大學,學新聞學,1954學士,1957碩士,後轉入歷史系,1964博士(博士論文:明代水運)。曾任哥倫比亞大學(1967)客座副教授,哈佛大學東亞研究所(現費正清研究所)(1970)研究員。參與了英國劍橋大學凱斯學院院長李約瑟博士主持的《中國科學與文明》的集體研究工作,在《明代名人傳記》、《劍橋中國史》期間。他於2000年在紐約死於心臟病。近年來,他的作品在海峽兩岸都很受歡迎,但許多學者對他的觀點提出了質疑和批評。

乍壹看,他的履歷並不突出,但也許正是這段有些坎坷的經歷,能讓他更好地完善自己的理論。《中國大歷史》這本書給我最大最直接的印象是,他不是對壹個人做考證,而是著眼於歷史的全局,而是對中國,從宏觀的角度評論中國的“大歷史”。在這本題為《為什麽叫《中國大歷史》的書中壹般來說,學習歷史,除非深入研究,只需要了解壹個大概的、基本的發展脈絡,而不可能具體到歷史的每壹個細節。學習歷史,尤其是學習外國歷史,都是如此。為了滿足這種教學的需要,作者開始壓縮中國幾千年的歷史。後來,這種“大歷史”的綜合研究方法成為作者的壹種研究方法。於是,就有了23萬字的中國大歷史。正如書名所說,“宏觀歷史”更多的是從宏觀的角度看歷史,不拘泥於細節,而是縱橫交錯,記錄朝代的更替和演變,放到世界歷史中進行比較研究,從中可以看出中國歷史的興衰。

第壹次讀完《中國大歷史》,可以感覺到作者寫的歷史從頭到尾都在問這樣壹個問題:為什麽中國的文明沒有發展資本主義?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筆者重點研究了財稅制度。

按照這個思路,從作者的敘述中,可以隱約看出作者把中國幾千年的發展歷史分為三段:第壹段是中央集權、官僚主義、意識形態逐漸形成的時期,從商周到秦漢;隋唐二期,城市商業和國際(邊境)貿易孕育了商業社會的萌芽。但是,在官僚制度、自耕農經濟和意識形態面前,這種種子只發展了為宮廷地主享樂服務的奢侈生產和商業。這壹時期,從宋元到明清,從王安石變法到張變法,似乎都有搞“數理”的意圖,但數理的條件還是沒有達到。第三段是晚清受到外國的侵略和沖擊,開始尋找強國之路。從清末洋務運動到維新變法,再到辛亥革命、五四運動、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土地革命,直到改革開放,這幾波革命最終推翻了封建帝制,產生了“新的高級機構”和“新的低級機構”。而“中國目前的任務是在高級機構和低級機構之間鋪設制度性的聯系,使其能夠以經濟和法律的方式自上而下地進行管理,並擺脫官僚機構的壟斷。”

有人這樣評價黃仁宇的書:短短二十多萬字,勾勒出中國幾千年的全部歷史。然而,他並沒有因為篇幅短或沒有詳細描述歷史人物和事件而表現出他的“大歷史”的特點。大歷史之所以被稱為“大歷史”,在於作者改變了以往中國史家的寫作方式,不以史料的積累為寫作目的,也不以單壹歷史事件的描述為作品的主要著力點,更不用說為接近作者時代的歷史事件喝彩了。在本書的立意上,我們先立壹個大的立意,“用歸納法壓縮已有的史料,形成簡明連貫的綱領,與西歐、美國的歷史有比較的範圍和層次”,然後再做進壹步的研究。可見,這種書寫“宏大”歷史的方式,重在對歷史宏觀線條的勾勒,對歷史本身塑造的描述(即湯因比所說的文明類型或賓格勒所說的文化形態),在區域歷史的相互比較中凸顯其歷史特征。這種歷史寫作雖然沒有引經據典和考證的學術意義,也沒有繼承傳統史學輔助政治或掩人耳目的用法,但卻可以免除我們學習歷史的負擔。所以,我們不必把歷史當成歷史的鏡子來讀,也不必把歷史當成弘揚某種道德觀念的工具。跳出歷史“應該是這樣”的價值漩渦,滿足人們對歷史“為什麽是這樣”的因果關系的好奇心。

黃仁宇指出,中國傳統社會“假設多於實踐”,“旨在滿足人民的最低期望”,“是壹個組織簡單、效率低下、缺乏靈活性和力量的政權”。二十四史絕不是二十四姓的族譜。圍繞道德評價的惡性循環將壹個王朝的興衰轉變為對壹個組織結構的效率和能力的考察,黃仁宇為解讀歷史提供了壹個奇妙的視角。在古代歷史上,遊牧民族成為中原農耕國家的威脅,他們往往能夠取而代之。究其原因,並不是野蠻戰勝了文明,而是遊牧民族結構簡單,行政效率高,在有限的資源配置和戰鬥動員上,比舊帝國更有活力。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中國歷史上很多復雜的問題,歸根結底都是體制危機。自周公以來,中國的政治家和思想家總是試圖通過人為的和完善的組織方案來治理舊帝國。而不按專業技能劃分分支的龐大官僚組織,僅靠教育和紀律,註定無法適應新時代。讀完黃仁宇的《中國大歷史》,最大的感受是傳統社會(包括意識形態)無法產生現代經濟體系。黃反復強調中國傳統社會不能用數字來管理,指的是舊中國缺乏量化管理思想。道德判斷越取代價值判斷,實用的技術手段就越有限。

黃仁宇認為,在中國早期的歷史進程中,由於幅員遼闊,從西周開始,人口統計和土地調查的技術還沒有準備好,就造成了人為的政治劃分,他稱之為“架子設計”。這個設計是秦漢以後的中央集權專制社會。它的立足點是全國統壹的鄉村組織,上層是同樣統壹結構的紀律嚴明的官僚組織。這樣壹來,中國的王朝就被置於壹個權力結構龐大的社會基礎之上,很難在短時間內和平轉型。到了明清時期,失去了擴張性和發展性,變得內向而沒有競爭力,這也是中國近代以來落後屈辱的歷史根源。從秦漢到20世紀初,中國壹直處於中央集權的官僚統治之下。秦始皇統壹中國後,不等社會多元化,就開始形成中央集權制。在漢朝,他采取不斷加強中央統治的政策,通過世界觀、氣候和政治相結合的政治哲學,將專制皇權合理化,形成中央集權的官僚體制,使中國的政治制度早熟,成為中國整個帝國時期的典範。到清朝時,這種制度使中國保持了長期的秩序和穩定,但也完全暴露了國家制度的弱點,因為它組織簡單且效率低下,缺乏靈活性和力量,其結構的脆弱性使其缺乏抵禦外部壓力的力量,難以成為可用於轉型以促進民權或轉型為多元社會的橋梁。

經濟上主要是小農戶,所以壹直直接向各種農戶收稅。這個稅種的稅基極其廣泛,也非常脆弱,使得國家的財力過於分散。政府的強弱是建立在是否能從大量小農戶那裏收集糧食和人力的基礎上的,造成了沒有管理者深度的經濟平均主義。而且中國的經濟是以農村最落後的部門為基礎,並以此為國家標準,這是犧牲質量換取數量,沒有國家經濟的意圖。由於政府本身對服務型組織和事業不感興趣,而沒有正義和立法的組織使經濟多樣化成為可能和現實。由於缺乏節省人力的動力,農業工具長期沒有顯著改進,仍在廣泛使用。農村經濟缺乏地區之間的聯系和產業之間的運作。政府籌集資金的方式要麽是直接收稅,要麽是給下層階級增加壓力,發額外捐款,增加無償勞動。村民之間的繼承、婚姻、財產交付、打架等糾紛多在家庭內部解決,減輕了衙門的任務,但長期以來阻礙了民法的發展。在宋神宗北部,王安石倡導新法,試圖用現代金融控制作為行政工具來管理國家事務。但是,當時的社會發展還沒有達到足以支撐這壹改革實驗成功的水平,新法無法順利實施。明代洪武式的財政過於遷就農村經濟,使得各地勉強湊合,與世界潮流背道而馳。它無法幫助鄉鎮工業和地方企業進壹步發展。而且政府的中層缺乏管理者的能力,財政的執行缺乏強制性的控制工具,其賬目也沒有統壹的標準,造成了技術上的困難,執行起來更加松懈。導致行政效率降低,各種水利工程年久失修,腐敗成風。

在政治上,自秦漢以來的中國統壹導致了專制制度,這種制度在政治上是早熟的,缺乏制衡機制。它是建立在儒家的紀律基礎上的,這種政治權威的負面性格非常明顯。當這種紀律被摧毀時,這種極權主義就無法維持。事實上,單靠紀律並不足以維持高度的中央集權。大部分的成就其實都是靠恐怖主義政治取得的,從長遠來看,也阻礙了法制的成長。因為儒家思想是為官的階梯,其影響保持了官員與推手的關系,把生意看得次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儒家習慣於註重個人關系而不是嚴格尊重法治,這可以產生壹種非正式的影響,容易導致整個政權的崩潰。中國傳統的官僚制是無法用數字來管理的,因為它依靠的是文化和教育的凝聚力,無意增加管理者的復雜性。由於帝國官僚制度的實施完全依賴於官僚的名譽和自尊,很容易形式化和敷衍了事,使得欺詐、貪汙和舞弊相當普遍。“總之,專制政府不是出於專制者的選擇。中國的悲劇在於其地方組織和技術裝備尚未達到規模,而大帝國之前已經統壹,因此缺乏有效的上下級中間階段,壹切都是由專制君主以其機斷而補之。”因為官僚主義依賴社會價值觀作為行政工具,壹些原本是技術問題導致的權力鬥爭,也要偽裝成道德問題。對於鴉片戰爭的失敗,沈重的組織負擔和龐大而不當的結構是根本原因,組織缺陷不是精神和信仰的運作所能掩蓋的。

在文化上,儒家的道德觀念對其行政管理是不可或缺的,但道德行政總是離不開專制獨裁,專制政權也總是離不開道德。儒家的傳統政府註重文化融合而不是壹個強大的政府,所以它不像壹個國家,而更像壹個由文化塑造的身體。儒家思想的推廣雖然使官僚組織觀念壹致,但也產生了不好的影響,就是文人無事可做,只能當官,導致地方政府更擅長意識形態辭令,而不是管理者的能力。除了六經之外,知識本身從來沒有被政府提倡過。因為它對意識形態的依賴極其明顯,沒有解決很多利益沖突的技術復雜性。在管理數以百萬計的生物時,它不得不在世襲帝制的幌子下代表社會價值的總和。這種制度容易瓦解,造成混亂,反映了國家制度的脆弱,暴露了這種山村文化的卑微氣息。所以紅白黑面孔的人物討論,不能體現歷史的深度和現實意義,把技術問題當成道德問題也沒用。

近代中國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傳統社會無法產生現代經濟體系,因為傳統中國就像壹艘巨大的“有肉有面包的潛艇”,上面的壹塊面包叫官僚階級,下面的壹塊面包叫農民,兩者既混亂又壹致,缺乏個體色彩。用道德標準來補充刑法,缺乏成為現代國家的結構性力量和必要的韌性。中國傳統的社會制度是以血緣為基礎的,有抽象的道德觀念和意識形態,而沒有法律的支持。它不能明確劃定私有產權,更談不上給予法律支持,暴露了其在處理私有財產問題上的制度和組織缺陷。壹個國家的現代化,主要是以商業組織對國家事務的原則為基礎,以貨幣為國家控制的工具,以商業組織取代過去的農業組織體系,逐步進入由數字管理的社會,擺脫王朝周期和長期停滯的怪圈,從閉關自守的中世紀國家轉變為現代國家。中國的問題在於整個體制的落後,中國的長期革命旨在脫離舊的農業控制模式,然後采用商業原則作為組織結構的基礎。

從宏觀上看,中國的大歷史有壹個全局結構,壹些細節上的偶然失誤不壹定會導致全局失誤。在某些方面,作者主張“大歷史”,主張對現有史料進行歸納高度壓縮,先形成簡明連貫的綱領,再在比較歐美歷史的基礎上進行研究。這本書從技術的角度分析了中國的歷史進程,重點講述了現代經濟制度是如何為傳統社會所不能容忍的,又是怎樣的機遇使其在中國的土地上安家落戶,視野開闊,觀點獨到,至今仍令人向往。當然,中國的歷史書太多了,初學者進不去。這篇結論性的文章是否可信,在沒有列舉證據的情況下,取決於讀者的知識。很多西方學術著作都有這個特點,所以後面總會列出很多參考書,讓讀者知道自己的說法來源。

在20世紀的中國歷史學家中,黃仁宇先生應該算是壹個異類。他半路出家,怒發沖冠,在年近六旬的時候出版了第壹本書,之後的25年壹直堅持寫作,最終以壹首白頭的文字達到了個人學術生涯的巔峰。他以其宏大的視野和迷人的風格,書寫了壹部具有代表性的、在華人世界廣受歡迎的史書版本,迷倒了無數讀者。他對學術的執著真的令人欽佩。而大師的“早聽道,晚死”的精神也表現在先生身上,對於自己選擇的職業,黃仁宇曾這樣描述:“歷史學家不能為了讓故事精彩動人,而隨意塑造人物,虛構他們的生活;也不能采用藝術審美的視角;也無法展現記者的現場知識,觀察歷史形成的過程。但這並不意味著壹個歷史學家的生活壹定是乏味的。他可以探索延長或縮短時間段的過去事件。他可以建立壹個宏觀的視野,或者用許多細節描述壹個單壹的事件;他可以整理出壹個獨立的事件,或者比較不同的事件;他可以順著作品中男女主人公的邏輯,呼應他們的感情,也可以揭露和反駁他們的立場;他不能表揚任何人,也不能推翻既定的主題。歷史學家可以是工匠、技術人員或思想家。”由此,我們也可以窺見王先生的歷史觀。

總之,黃仁宇分析歷史的角度不同於傳統歷史學家用道德標準和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劃分和階級鬥爭來判斷歷史。他專註於從技術進化的歷史角度分析歷史。雖然他對西方和中國都進行了系統的解構,但他討論的重點和中心始終是對中國歷史的解讀和中國未來的發展方向,這壹點從他的每壹部作品中都很容易體會到。他對中國歷史某些方面的分析獨到、深刻、睿智,體現了他深厚的學術功底和敏銳的歷史洞察力。雖然他是美國公民,但他始終關註祖國的統壹和未來發展。總的來說,他對很多史實和中國當前國情的分析是不科學的,不是因為他知識不足,而是因為他的歷史觀很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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