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過去了，拍攝電影《黑太陽731》的那壹幕在我的記憶中非常深刻，仿佛還歷歷在目，那些故事我永遠也忘不了！
電影攝制組報到上班
1987年7月，電視劇《紅樓夢》在全國成功播出的時候，我在湖南嶽陽演出(就是踩穴位)。當時我受中央電視臺文藝部邀請，參加中秋《紅樓夢》文藝晚會。我放棄了在嶽陽的演出，趕往北京。向劇組匯報後，讓我寫小品。內容是“薛潘”開了壹家酒店當總經理，“小紅”是薛潘的秘書。富裕的農民“劉姥姥”來飯店吃飯。劉姥姥發現這家飯店的飯菜不衛生，向小紅投訴，小紅態度惡劣，與劉姥姥發生爭執。“薛蟠”跑出去和“奶奶”玩。經過奶奶的耐心教育，薛蟠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向奶奶道歉。過了幾天，由於壹些原因，我們的小品節目被劇組取消了，換成了其他節目。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教授崔新琴的電話，推薦我擔任電影《黑太陽731》(電影當時的名字叫《731軍》)的副導演。告別晚會，我連夜趕到長春，向省武警總隊招待所攝制組報到。
當我到達攝制組，看到壹個留著胡子的男人，我知道這位導演是牟敦芾，壹位在臺灣和香港拍攝過《自古英雄》的著名導演。我被分配到化妝，服裝，道具和組織群眾演員的副主任。經過20多天的籌備，電影《黑太陽731》於8月1日在長春開機。首先，拍攝了關東軍731細菌戰部隊在安達試驗田殺死“馬魯塔”的場景。8月1日，長春的太陽還是很亮的。光著膀子在現場忙了8天，背上曬了壹層皮。8月9日，攝制組轉戰長春東站拍攝731部隊撤退的雨景時，天氣劇變，我們已經穿上了軍大衣，非常冷。第壹次和牟敦芾導演合作，我學到了很多關於拍攝的知識。也學到了導演的人品和藝術道德。
拍攝屍體的場景
拍攝電影《黑太陽731》的焚屍房壹幕，安排在長春某坦克團的鍋爐房。焚屍房那場戲需要十二具屍體，因為演員要用斧子砍燒屍體，導演要求用真的屍體，比較肉感。更能體現日本關東軍731細菌戰部隊的慘無人道的殘酷。為此我去了長春白求恩醫科大學的實驗室太平間。戴上口罩，我看到了壹個200多平米的福爾馬林池。水池中漂浮著數百具男女裸體的屍體，壹些屍體的頭發漂浮在水中，十分嚇人。房間裏的福爾馬林味道很濃，很難聞。我戴了兩層口罩，都被熏得很厲害。我們要在這個池子裏挑出12具相對新鮮的屍體。聽工作人員說，這個池子裏還有40多年前的屍體標本。我指著其中壹個說:“就是這個！”太平間的兩個工人，壹個拿著粗鐵鉤，壹個勒著脖子，壹個勒著大腿，喊著:1，2，3。瞬間，屍體被拉出水池，倒在地上。我覺得屍體還是新鮮的。就這樣，我們選了十二具屍體，每具三千元買下。當時我和實驗室的人商量，如果不損壞不弄臟屍體，我們就賣2000元回給妳，他們同意成交。因為那時候屍體很難買到。事實上，我們花了1000元租的。我們負責把剁碎的肢體和破損的屍體送到火葬場焚燒。12具屍體用白布包好，裝上車，帶到火葬場進行場地布置。因為房子裏有十二具屍體，每個人都感到緊張，氣氛凝固了。大家都沒說話，默默的安排著。為了調解現場氣氛，我和屍體開玩笑。我把壹具屍體的手放在另壹具屍體的肩膀上說，妳以前不認識他，現在認識了。不要吵架。請配合我們拍攝。說完大家都笑了，氣氛緩和了很多。場景布置好後，導演覺得屍體還是太少，讓我去部隊再找12的人來演死屍。我找到部隊首長說明情況後，部隊首長贊成說:“妳拍的是日本關東軍731細菌部隊在中國殺我們的電影故事，我們全力支持。”。馬上給警衛排打電話，要求派壹個小隊的士兵來配合我們拍攝。當士兵們聽說要拍壹部電影時，他們非常高興。保安排長告訴戰士們，壹切行動都在陳主任的指揮下，必須服從主任的要求，妳們想怎麽執行就怎麽執行。妳聽到了嗎？士兵們齊聲說“是”。其中壹個戰士問我:導演，我們演日本鬼子好嗎？另壹個戰士問我，導演，妳是讓我們打八路軍嗎？我說妳到了就知道了。士兵們要拍壹部電影。他們多幸福啊！
士兵來到現場，看到房子裏堆了很多赤裸的屍體。他們問我:導演的死人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取笑他說那是假的。壹個士兵聽說是假的，就蹲在屍體前看個清楚——“天哪，是真的死人”！突然，壹群士兵害怕地跑了出來！士兵們問我他們在玩什麽。我說演死屍！戰士們壹聽說要演死屍，都表示不幹了。我說:日本關東軍731細菌戰部隊在東北犯下滔天罪行，作為東北人，我們要向日寇討要血債！妳還不願意參加嗎？我比妳大。讓我先演死屍。士兵們停止了交談。我說，妳來的時候，局長問了妳什麽？做妳想做的事，對嗎？士兵們點點頭。我說現在去現場聽我指揮。
士兵們進入了現場。現場開始清場，女同胞全部離場。我第壹個脫下衣服，光著身子躺在屍體旁邊。其他工人把士兵堆在壹起，給他們倒血漿。此時的場景就像是壹具剛從屍檢實驗室運過來的新鮮屍體。那天長春很冷！零下20多度！看到士兵們的表現，導演非常滿意。相機拍得很順利。其中，我們哈爾濱劇院的老演員劉田夫飾演731部隊的焚屍工。他用斧子把屍體剁了，切下壹塊送到爐子裏燒，跳舞喝酒，砍，跳，再燒再喝，可見侵華日軍以砍中國屍體為樂！演員演得很認真，很像，特別真實！老演員的敬業精神和藝術道德真的值得我們今天的年輕演員好好學習！
當妳再次觀看這部電影和這個場景時，妳就會體會到我們電影人的艱辛。
Pat冷凍試驗
在黑太陽731的拍攝中，有壹個室外冷凍測試的場景。“雌性馬魯塔”正在戶外做冷凍試驗。我們演員用自己的手臂做冷凍實驗。影片中，關東軍731細菌部隊中的日軍不停地往實驗者的手臂上澆冰水。扮演“女馬魯塔”的演員是我們攝制組的服裝員，也是導演牟敦芾的侄女閔江。這部劇拍了壹整天，岷江都凍住了，壹直在哭:大叔！我沒在拍！叔叔，我快凍死了！幫幫我！好痛！我不會開槍的。導演在含淚鼓勵岷江:孩子，堅持！堅持住！每拍壹個鏡頭，工作人員都不停地用雪擦岷江的手臂，讓她的手臂循環，直到把她的手臂擦紅。這樣手臂就不會凍傷了。東北人在冰天雪地裏還是很有經驗的。導演繼續拍，然後給胳膊澆水，凍，拍，澆水，凍，再凍。(當然，鏡頭裏的冰是化妝師用冰糖做的冰模型貼上去的。)731部隊的日本人用刺刀抽打凍僵的手臂，他每敲壹下岷江的手臂，就會出現壹個紫色的包，每敲壹下，都是壹個紫色的包！岷江哭了！攝像機在拍攝！再開槍！我已經這樣拍了壹整天了。我們都是看著，拍著，眼含熱淚的看著，拍著！閩江精神感動了在場的每壹個人，我們都流下了眼淚！這就是我們電影人貢獻給電影制作的精神！
鏡頭穿洞補拍
拍攝時還有壹個場景，就是把凍傷實驗者的手臂放在室外的溫水池裏。當水溫上升到壹定程度，凍傷手臂的肉被實驗者撕開，突然肉脫落，只剩下骨頭的晶狀體。由於演員要托住壹雙真人手臂的尾巴，而且人的骨頭上有油，需要用衛生紙包好才能穩住，手掌朝下，攝像機順利完成了場景的拍攝。晚上，我們在鏡頭裏找到了演員挽著胳膊的粉色衛生紙。因為剪輯機屏幕太小看不清楚，導演決定在大放映室放映。大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時候，很明顯是衛生紙。哇！鏡頭壞了！打破鏡頭是電影界非常令人沮喪的事故。攝制組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導演要求必須在明早10前拍完這場戲！因為第二天12，我們整個攝制組轉戰哈爾濱拍攝。部分作業去找長春朝鮮中學通宵打日本兵的學生，回團。服裝部聯系借衣服，美術部恢復現場，讓我再找壹雙女屍手臂。連夜坐車去了長春白求恩醫科大學實驗室太平間。我出了高價，給了負責人壹點小費，對方才同意賣給我壹對女屍手臂。工作人員又把我帶到屍池，迅速用手術刀卸下壹對女屍手臂。我用白布包好，夾在胳膊下匆匆趕回攝制組。因為道具忙著還原場景，制作屍臂的工作就落在了我身上。我用手術刀把手臂的皮膚和肌肉切開，把整個手臂的骨頭剝到手指，然後把皮肉恢復原狀，再用膠水染色。我低頭壹個人做，忙到天亮才完成工作。當導演對死屍手臂的景象感到滿意時，我深深地松了壹口氣！第二天上午10順利完成補考。就這樣，我們整個攝制組在12準時離開長春，前往哈爾濱。這就是我們電影人拍電影的責任感！
射殺壹只老鼠。
電影《黑太陽731》的拍攝需要壹萬多只老鼠。我們在黑龍江雙城號召當地師生和農民抓老鼠，小的都是八毛錢買的。已經是寒冬臘月的老鼠了，山鼠進洞也不好找了。師生和當地農民上山挖。每天下班後，我們就開車去附近的村子、村莊、學校收集。經過十多天的努力，我們終於收集到了壹萬多只老鼠，我們收到的老鼠被放在兩個有走廊的房間裏進行拍攝。壹萬多只老鼠！壹大片灰色地帶。老鼠們互相爭鬥，山鼠是最厲害的，他可以壹口咬死對方。就這樣，每天都有數百只老鼠意外死亡。工作人員每天都會從房間裏挑出很多死老鼠。當地農民告訴我們在房間裏放壹些玉米和玉米稭稈。老鼠會吃東西，如果會躲，會降低死亡率。按照老農的說法，確實有效，老鼠死亡率下降了。我們在樓道裏點了壹個爐子，因為太冷，老鼠壹堆壹堆的互相取暖。我們要開槍了。四個攝像頭對著老鼠，但是老鼠不動。我下去拿大掃帚掃，老鼠不動，踢也不動。我壹整天都沒投籃。回到招待所，所長牟敦芾情緒低落，不想吃飯。我想了想，跟主任說:可以用電嗎？主任說:別瞎說，220電壹打不就死了嗎？我說:可以用變壓器慢慢增加電壓，十幾負的時候鼠標肯定會動。主任壹聽，有道理。馬上安排鋪設電網。工作人員在離地面1厘米的高度鋪上寬20厘米見方的鐵絲網，每個釘頭都用絕緣膠帶包好，這樣電就不會到地了。第二天，四個攝像頭對準老鼠開始拍攝。導演喊道:陳驍慢慢上升，我有變壓器。壹點壹點，0-負，2-負，5-這個時候，鼠標開始晃動，我又慢慢起來。當電壓變成十幾負時，老鼠就開始跑了。老鼠壹直在跑，壹直在通電。這是壯觀的灰色密集包裝。全景、中景、近景、特寫。哇！很漂亮，還有很多老鼠！導演大喊:站住！我馬上把變壓器關到0。這時，老鼠們驚呆了，渾身是汗，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導演笑了，攝影師笑了，我們都笑了。導演說:讓他們休息壹下再拍。陳驍帶來了貓。我帶了壹只事先準備好的大貓，放在老鼠的房間裏。我們以為老鼠看到貓會四處逃竄。這只大貓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麽多老鼠，嚇得她躲在壹個角落裏四處張望。但沒想到，老鼠壹點都不怕貓。老鼠和貓和平地互相取暖。許多老鼠鉆到貓的肚子下面取暖，並用電線捆住貓的腳。導演說他準備好開始了。相機的馬達又響了，我拿著變壓器慢慢升壓。十多負的時候，老鼠和貓被電的噪音咬了。那只貓抓到老鼠時又叫又咬又撕。貓咬老鼠和老鼠血的特寫非常精彩！停下來。老鼠喘著粗氣，貓喘著粗氣，渾身都是汗。道具師傅用刀殺死了大貓，將混有蜂蜜的血漿塗抹在貓的身上。老鼠愛吃甜食，都來吃血漿，就像老鼠在吃貓壹樣！這是日本關東軍細菌部隊長官石井四郎的研究邏輯——弱者多了，強者就會變弱。小跳蚤也能把人類滅絕的非人強盜邏輯！
關東軍細菌731部隊撤退的時候，所有實驗室都要炸掉。那些老鼠被我們道具老師用固體汽油塗在每只老鼠身上，然後放火。帶火的老鼠四處亂跑，火球四處散落。很壯觀，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