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歷史故事大全網 - 歷史上的今天 - 為什麽文學的發展有歷史傳承?它有哪些表現?

為什麽文學的發展有歷史傳承?它有哪些表現?

後壹階段的文學總是踩在前壹階段的文學的頭上。

比如沒有《詩經》《楚辭》,怎麽會有樂府?

小說發展史是最具代表性的文學歷史傳承。從樂府詩講故事,到漢晉小說,到隋唐演義,到宋代講故事的劇本,到明代四大小說,到清代,最後到現當代文學中的小說。

在哪些方面,首先是體裁,其次是題材,最後是審美。

中國文學史的分期是當前學術研究領域的壹個非常重要的課題。幾個月來,人們對此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幾位研究文學史的老前輩也發表了突出而具體的意見。但由於這壹問題關系到對祖國文學遺產的全面評價和認識,極其復雜,不易得出恰當的結論,因此有必要進行更為廣泛和深入的探討。正如李長治先生所說,這是壹個理論問題,也是壹個實踐問題。如果妳不努力,很難完成所有的工作。

在此,我嘗試對各家的分期意見提出壹些不同的看法,以供討論,希望得到糾正。

(1)

在討論的開始,為了說明問題,需要先勾勒出每個階段的輪廓。

李長治先生只是提出了大量的階段:第壹階段是從上古到西漢(上古);第二個時期從東漢到盛唐(中世紀);第三個時期從中唐到鴉片戰爭(近代);第四次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近代)。

遊國恩先生只是提出了大量的階段:第壹階段是從上古到春秋末期(公元前18世紀-公元前4世紀);第二個時期從戰國到東漢(公元前3世紀-公元2世紀);第三階段從建安到盛唐(3世紀-8世紀);第四個時期是中唐至北宋末年(9世紀至12世紀初);第五個時期從南宋到鴉片戰爭(12世紀初-19世紀中期);第六次鴉片戰爭至五四運動(19世紀中期-1919年)。

魯堪如先生和馮先生在《關於中國文學史寫作的若幹問題》和《關於中國文學史分期的討論》兩篇文章中提出了六段十四題。第六段是:(1)壹周前;(2)周朝;(3)秦至南北朝;④隋至元;(5)明清時期;(6)鴉片戰爭後。十四個時期是:(1)上古至殷周時期(公元前11世紀以前);(2)西周和春秋時期(公元前11世紀至公元前6世紀);(3)春秋末期至戰國時期(公元前5世紀至公元前3世紀);(4)秦漢時期(公元前三世紀末至公元前二世紀末);(5)從建安到隋統壹(二世紀末至六世紀末);(6)隋朝和初唐(6世紀末至20世紀中後期);(7)中晚唐五代(8世紀後期至10世紀中期);(8)北宋(10世紀中葉至12世紀初);(9)南宋、金朝(12世紀初至13世紀中期);(10)元朝(13世紀中葉至14世紀中葉);(11)明初(14世紀中葉至16世紀中葉);(12)明朝晚期(16世紀中葉至17世紀中葉);(13)清初至鴉片戰爭(17世紀中葉至1840年);(14)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1840-1919)。

此外,林庚先生還在《文學遺產》上發表了《關於中國古典文學史研究的若幹問題》,並就分期問題言簡意賅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1)

(2)

應該說以上各家的分期意見都是努力的成果,各有精辟的理由和依據。但研究了前人的文章,也覺得有幾個更重要的問題可以提出來討論。為了便於分析和研究,我大膽地提出了我的試探性的階段性提綱:

(1)從古代到商朝;(2)秦州;(3)漢代;(4)魏晉隋唐;(5)初唐至北宋;(6)南宋至明初(鄭德);(7)明朝中期(嘉靖)至鴉片戰爭;(8)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

在此,我在上述階段的基礎上,簡單談談我個人的看法。

第壹,是否對古代萌芽的文學現象進行了認真的梳理和闡述,這與對文藝起源於勞動和文學發展的認識,與文學史始於何時的觀點,乃至對待文學遺產的態度都有著密切的關系。對此,文學史的劃分是有分歧的。魯先生和馮先生更重視周代以前的萌芽文學現象,把它列為從上古到殷商的壹個階段來獨立描述,而遊先生和李先生卻沒有這樣處理。特別是李長治先生還認為:“就文學上真正的成就而言,在《詩經》之前沒有重要的著作,所以所謂古代主要是從《詩經》開始的。”這裏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其實並不像上面說的那麽簡單;特別是李長治先生的意見,似乎意味著文學史的敘述只從《詩經》開始,這就更值得商榷了。過去有研究者認為,從商代起的文學史興亡是《詩經》的問題,或者認為周代以前的作品不可信,或者認為周代以前的口頭創作缺乏書面的純文學作品,因而沒有引起重視,沒有作出系統細致的分析。其實這是值得商榷的。這裏我們提出文學史要從古代開始,必須把周以前從口頭創作到書面創作的文學現象劃分為壹個獨立的階段,進行認真的梳理和闡述。雖然這壹階段的資料很難收集和整理,後人留下的記載中也有不少作品,但在《春秋魯古樂》、《禮記》、《田文》、《路史後記》、《淮南子》、《山海經》、《吳越春秋》、甲骨文和《易經詩》等古籍中還是可以找到的。而且在沒有找到確切的依據之前,就隨便下結論說,周朝以前的古籍中留下的文學資料是假的,是贗品。這種態度也不夠慎重。我認為,過去研究者隨便否定的所謂古偽,是值得反思的。如果說我們沒有關註它是因為在壹周之前很少有純文藝的書面創作,那就更不對了。事實上,從上述材料中,我們可以發現不少反映社會生活的短小歌曲和簡單感人的神話,它們是中國豐富的文學遺產的源泉,從中我們可以了解到我們的祖先是如何創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我們的文學藝術是如何成長、發展和壯大的。高爾基曾感嘆,研究原始和古代文化的歷史學家在討論勞動人民口頭文學和古代故事的價值時,沒有壹個人利用民間材料、人民口頭文學和神話,並指出,不了解人民口頭創作就不可能了解勞動人民的真實歷史,人民口頭創作不斷地、決定性地影響了這些最偉大的書籍和文學作品的創作(3)。魯迅甚至認為古代勞動人民在勞動中發出的“於航於航”的吶喊是創造。大家要推崇,要應用,相當於出版(4)。更何況在周朝之前,還沒有壹種文字創作是從萌芽走向成熟的。比如易經裏有“仲父”“桂妹”,夏商代有血有肉的姬子《麥秀閣》。即使在《詩經》中,也有壹小部分可能是前壹周的產物。因此,我們沒有理由忽視處理現階段文學萌芽現象的態度和簡單方法。同時,從文學史的分期來看,周以前的文學從萌芽到成熟有很長壹段時間,最早的壹部詩集——《詩經》的出現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我們應該謹慎地把它作為周以前的壹個階段來對待。比如從古代到商代的文獻,應該是塔尖和塔身的第壹層,而不應該視為寶塔的尖端。我個人認為,尤先生和李先生把古代的殷商合並到周朝是不妥當的,尤其不贊成先生把《詩經》作為文學史起點的觀點。

凡事開頭的第壹步要謹慎,文學史開頭的處理不能馬虎。

其次,我認為處理文學史的劃分,不應該受朝代的限制,但同時也不必刻意避免以朝代來劃分。因為這兩種不同的方法也會影響對文學史的正確解讀。但從現有的幾個階段的觀點中,可以看出這兩個相對值得商榷的點。

首先,我感覺魯先生和馮先生對分期的看法似乎受到朝代的束縛。

舉壹個例子:在處理唐宋文學分期時,把中晚唐、五代、北宋分為兩段。事實上,因為朝代不同而把中晚唐、五代、北宋分為兩段,是不符合文學發展的現實的。這裏可以從現實出發具體討論:(1)從古文運動來看,主要人物韓愈、柳宗元出自唐代,其他六家出自北宋,唐宋八大家在很長壹段時間內是壹個不可分割的概念。而且古文運動的發展與中唐到北宋這壹時期緊緊扭在壹起:壹開始是小、李華、梁肅、元結、杜家河等人提倡散文,排斥駢文,後來是韓、劉登上高峰,成為壹種潮流。北宋時期,王安石、歐陽修、、蘇父子紛紛效仿,古文運動迅速發展。到了南宋和金元時期,除了和朱之外,還沒有出現傑出的散文家。(2)關於詞的興起、發展與成熟的關系,幾乎普遍認為詞發源於中唐,發展於五代,尤以宋代為盛。自中唐時期白居易、劉禹錫、元稹嘗試填詞以來,經過文、韋莊、李煜,發展到北宋。職業詩人的數量與日俱增,詞境與日俱增,證明了大家所說的歌詞從中唐五代的少年發展到北宋(或稱黃金時代)的流行說法是完全恰當的。可見,詞的興起和發展也與中唐至宋代的文學發展階段緊密相連。這個詞到了靖康以後,因為時代鬥爭的變化,有了新的轉折,這裏我就忽略了。)我認為“唐宋詞”不僅是壹個通俗的概念,而且它的不斷發展確實是清晰的、生動的、難以割斷的。(3)傳奇、詞的興起和發展,也可以說與中唐至北宋之間城市經濟繁榮、商業發展、城市階層崛起等社會原因密切相關,難以割裂。(4)從唐宋之間的詩與詞、傳說與劇本以及散文的發展,也可以看出它們的枝葉相交,藤蔓不分。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清晰地觀察到中唐至北宋時期文學現象的膠結性和獨特性。如果我們硬砍它,那將是壹種傷害。

例二:魯先生和馮先生把南宋至明代的文學分為四個板塊:南宋兩晉、元代、明初、晚明,似乎只是壹個片段。尤其值得商榷的是,元朝和明初(即從明初到鄭德)是否應該分開。我認為討論這個問題的唯壹途徑是通過對當時文學現象的分析:(1)按散文來說,除了南宋的、朱,元代的、元好問、姚燧、趙秉文都沒有突出貢獻,顯得平淡。後來明初出現了主張“文學必在秦漢”的七子,文學運動每況愈下。直到嘉靖以後公安、竟陵派的出現,前代才再次衰落,獲得新的生機。因此,從元代到明代鄭德這壹時期,恰好是唐宋古文運動之後的休整期。(2)明初的雜劇和傳奇,基本上繼承了宋元南劇和金元北雜劇的色彩。雖然,由於語言的關系,元曲領先於北曲,明代似乎比南曲更加繁榮,但實際上,在明初,北曲仍被廣泛使用,南曲在中期K ū n @ ①調出現後才開始興盛。根據葉的《牧牧子》記載,元代曾有壹段南戲盛行的時期,由此可見,元雜劇傳奇在元代和明初的傳播和消長基本相似。同時,明初傳奇雜劇在取材和技藝上與後期有所不同,而與宋元時期頗為相似。(3)張輝的明初小說,如《三國演義》、《水滸傳》、《宋元演義》等,與元代的故事關系密切,但又不同於明末出現的《西遊記》、《金瓶梅》。

經過這種粗略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我們以嘉靖為界來劃分明初和明後期是完全合適的,把元朝和明初壹分為二的理由也不多。雖然元明之際的歷史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嘉靖以前的文學仍然是前朝的繼承,直到嘉靖以後才出現文壇的新活力。

我們可以說,以上兩個例子充分反映了文學發展過程中因固守朝代而分離完整的現象。

第二,我認為李長治先生把兩漢文學切割合並為前後期的意圖是為了避免被朝代扣留,但實際上這樣的劃分是值得反思的。魯先生和馮先生都曾指出,把兩漢文學割裂開來是很難的。例如,很難區分哪些漢樂府古詩屬於東漢,哪些屬於西漢,也不容易看出辭賦有什麽重大變化。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我也覺得東西漢文學觀並沒有顯著的轉折,似乎也沒有必要單獨描述。硬邦邦,支離破碎,顯得不倫不類。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雖然東西漢初年的統治者都實行了壹些發展生產的措施,各自都有幾十年養生的盛世階段,但兩漢的經濟措施造成了官僚和商人對財富和土地的侵吞和積累。由於漢朝統治者對外擴張,戰亂頻仍,人民在兵役和賦稅的沈重壓制下,不堪忍受。所以,無論西漢還是東漢,都有人民的反抗鬥爭;為了爭奪權力和利益,統治者和地方長官長期以來沖突不斷。可以說整個漢朝是壹個動蕩痛苦的時代。王莽改制雖有兩漢之隙,但這是倒退,不是進步,違背了社會發展規律。因此,歷史演變並沒有導致兩漢文學的重大分裂。從文學的角度,我們可以考察漢代所有的文學內容:辭賦、樂府歌謠和古詩、傳記文學和散文。漢代的辭賦主要是歌頌統治者,反映腐朽奢侈的宮廷生活。只有少數人還能揭露現實,還能健康。縱觀全局,這兩類作品在前期、中期、後期都是存在的。雖然東漢中期以後內容和形式逐漸趨於健康,但前兩期鮮有顯著變化,所以很難把整個漢代的辭賦劃分為兩半。從傑出人物來看,東漢出現了思想家王充,但西漢的司馬遷並不遜色。漢代散文在文學史上具有現實意義和積極價值。華麗與簡約風格雖有區別,但幾乎是交叉發展,前後期很難畫出不同的特色。現存的兩漢樂府多為東漢作品。但從西漢樂府的設置和廣泛收集的民歌來看,西漢樂府到底還有多少,保存了多少,很難下結論。至於古詩詞,也有前期梅成,中期張衡,後期蔡邕的作品。

可見我們還沒有把描述兩漢文學現象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割裂開來,不如把兩漢放在壹起說,不必因為避免朝代的束縛而強行割裂開來。

李長治先生主張分離漢朝可能是為了照顧建安,因為建安屬於東漢。實際上,建安已是東漢末年,建安重要人物曹氏父子的文學活動主要始於魏初。所以把建安文學結合到魏晉時期比較好。為了照顧漢朝的整體性和建安階段的特殊性,遊國恩先生采取了折中的方法,分為“戰國至東漢”和“建安至盛唐”,這是紮實的,但我個人還是認為用魏晉時期來形容建安是恰當的。也許有人認為這只是符合文學的發展,而不符合歷史真相。其實沒有問題。林庚先生說得好:“過去把建安時代當作漢朝的末日,是被歷史迷惑的錯覺;其實從黃巾起義開始,董卓劫持了漢獻帝,漢朝實際上已經不存在了。那時候的漢獻帝就成了妳爭我奪的壹塊肥肉。後來李傕@ ③又搶了漢獻帝,最後落到曹操手裏。這是建安元年。這個時候,漢朝在哪裏?所以曹操其實是名副其實的魏武帝,建安不是漢朝的結束,而是三國時代的開始,壹個新時代的揭開;此時,壹個新的文學時代也將揭開。這裏文學史的發展和社會發展之間的步伐應該說是非常緊湊的。"

以上兩種關於階段的觀點,本來就有缺陷,但可以肯定的是,作者的良苦用心是為了盡可能準確地闡明其研究對象的本質。但問題只是對文學發展的實際情況缺乏透徹的、實事求是的考察,所以結果是壹樣的。在文學史的階段上劃分文學當然是壹個相當困難和復雜的話題,但本質上並非不可思議。毛主席多次用列寧的話教導我們,馬克思主義最本質的東西,馬克思主義活的靈魂,就在於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認為,實事求是可以作為解決這些問題的法寶。

第三,大家都認為文學發展和社會發展是辯證有機的關系,但我們不能把兩者等同起來。馬克思在論述藝術生產和物質不平衡的問題時,也指出:“至於藝術,大家都知道,它的某些繁榮時期是和社會的壹般發展不相適應的,因而也是和可以說是構成社會組織骨幹的社會物質基礎不相適應的。..... "(5)然而,當我們面對波瀾起伏的文學史,想把它分成幾段時,不禁感慨:處理分期的客觀標準是什麽?

對此,魯先生和馮先生最近在《關於中國文學史分期問題的討論》壹文中提出,分期既要考慮文學標準,也要考慮歷史標準,並以前者優先於後者,令我十分痛心。然而,將這壹標準毫無差別地付諸實踐並不容易。我認為,魯先生和馮先生雖然在理論上作了精辟明確的闡述,但在某些地方仍然把歷史和文學發展等同起來,忽視了文學發展的特殊性。

這個問題可以放在具體對待“秦州文學”、“秦漢文學”、“隋棠文學”這些流行概念的討論中。魯先生和馮先生主張把“秦漢”放在同壹個問題上討論,理由是“這四百年的文學,開始時和前壹時期的文學有些聯系,但越發展到後來,就離前壹時期越遠,不僅在內容上,在風格上也是如此。與此同時,文學創作越來越繁榮,事跡可考的作家越來越多,作品風格也越來越多樣化。當然,與隋唐以後的情況相比,還是遜色的,但顯然已經開始走上了繁榮、多樣、多元的道路。為此,我們在文學史中所要描述的範圍,也應該由前幾期的寬與窄。在這個時間之前,範圍不妨稍微放寬壹點,無論是經史還是傳記,都是文學史中經常提到的;從這壹期開始,要逐漸嚴格,除了《史記》等比較突出的作品,壹般不再收收入。”這種提法當然有其道理,但並不完全符合文學發展的現實。就秦帝國而言,雖然它的出現在歷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但它只有短短的十五年壽命,而且在暴君摧殘文化的殘酷政策下,除了李斯寫的壹些謳歌之外,秦朝幾乎沒有文學。魯先生和馮先生在《文史哲》上發表的《中國文學史稿》中,在“秦漢散文”壹節中,只能列出壹個李斯,作為具體材料的也只有李斯的《勸諫·逐客》。因此,秦不能視為文學的崛起階段,而只能視為繼先秦“百家爭鳴”、屈原之後的文學衰落階段。但從西漢開始,文學逐漸從文化管制(禮儀)而非嚴苛的刑法上升到崇尚儒學、設置五經大夫。魯先生和馮先生所說的“文學創作日趨繁榮,事跡可考的作家越來越多,作品的風格也越來越多樣”,只能從西漢開始,不能從秦開始。根據這些條件,我們應該在秦朝遷都之前稱其為“秦州”,而不應該在它到達漢朝的頭上時稱其為“秦漢”。其次是“隋唐文學”,這個概念也流傳了很久。去年在某師範大學中國古典文學教學大綱研討會籌備會上提到:隋唐文學放在哪裏比較合適?放在魏晉南北朝的文獻裏?還是下移放在唐五代文獻裏?現在魯先生和馮先生把隋和初唐作為壹個獨立的階段來看待。拙見是,隋代文學的衰弱,只活了三十多年,在文學史上只能算是壹個衰落的階段,而不應視為壹個文學階段開始的轉折點或發展的源頭。余冠英先生的意見是隋代的文學應該“舉起來”而不是“搬下來”(6),我完全同意。因為,隋代文壇還彌漫著齊梁和陳文學的浮華氣息。隋文帝時期,禦用謀士李鄂上書制止浮華粉飾文風的滋長,但這只是被動地試圖以行政命令來扭轉文學運動,並未能提出積極的文學主張或文學作品來影響文壇成為風氣。而且文帝發表李鶚的《告天下書》後,雖然壹度打擊了六朝遺風,但到了皇帝手裏,卻提倡淫詞淫歌,彌漫文壇。所以隋代文學基本上可以看作是齊良辰反現實主義文學(宮體詩)的余波。隋代文學領域可以引用的陸思道、薛道衡、楊光等人的作品,仍然是從齊梁那裏繼承來的,也就是偶爾有壹些比較樸實健康的詩詞,未能成為壹種潮流。因此,隋代的文學並不意味著新文學思潮的興起。就初唐文學而言,雖然“與梁的差別還不明顯”(先生的話),但是,初唐文學從四大宗師到沈嵩壹直在醞釀變革,現實主義的旗幟在得到了更自覺的彰顯。因此,初唐文學可視為新文學思潮的興起,而不應被籠罩在隋代文學的背後。

這裏的兩個例子充分說明,秦帝國統壹面貌的出現和隋帝國統壹南北朝,意味著歷史上的發展和進步,但文學並沒有按部就班地進步。這是因為文藝不同於直接為下層基礎服務的政治機構、法律、經濟政策等上層建築,所以往往與下層基礎的發展同步,而文藝不壹定是這樣的。比如杜甫的詩,白居易的詩,水滸,西廂記等富民強民的作品,“不包括也不能包括在反動統治階級為保衛自己的根基而創造的上層建築之內。”馬克思的天才論斷已經被實踐證明,特別耀眼。

我覺得只要仔細考察文學現象的質和量的發展,就不難發現自然的段落和界限。比如,只要我們清楚地識別出文學發展中的起起落落,我們也會看到最自然、最恰當的段落界限。當然,要想恰當地掌握這些,首先要吃透客觀標準,以文學標準為主,歷史標準為輔。

第四,在李長治先生提出文學史要分階段之後,必須允許敘事越界。這種做法比實事求是更費錢,我完全贊同。但對於如何處理“跨界”敘事,充分發揮其作用,我想補充兩點意見:(1)分期既要照顧到整個文學發展過程中的重要轉折點,又要照顧到不隨便切斷某壹文學發展階段主要作品或傾向的傳播,以及其發展的整體性。當然,很難。這能通過跨界敘事來補救嗎?(2)跨界敘事的方法應該是“前進”敘事和“回顧”敘事相結合,橫向進行,以壹端為主。

運用跨界敘事的方法,不僅可以彌補分期敘事與實際敘事的分離,還可以積極解決許多相關問題。比如宋朝和明朝的文學各為壹個朝代,但是靖康和嘉靖把宋朝和明朝的文學分成了兩半,我們沒法比。那麽,除了分期敘事之外,還可以用“前進”與“回顧”相結合的跨界敘事,將他們前後期的文學現象有機地聯系起來。雖然宋代詞將靖康界劃分為兩個文學階段,但我們在描述北宋詞時,不妨提前描述壹下蘇軾手中詞趨於詩化、散文化的局面,詞的功能和內涵進壹步拓展,為南宋詞的轉型和出現創造條件。我們在描述南宋詞的時候,不妨追溯壹下蘇軾與辛棄疾的傳承發展關系,以關照時代的轉折和宋詞。

這裏還有兩個例子。壹、前後七子與警界、竟陵派的對立,本來是指明代散文領域反現實復古與現實主義傾向的鬥爭,但嘉靖與竟陵派的界限將它們分為兩個階段。在這裏,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跨界敘事:首先,在解釋七派時簡要暗示它們最終衰落的必然性,然後,在談到公安派和竟陵派的活動和主張時,我們可以追溯性地批評七派,從中可以比較兩種不同的文學傾向,這也可以反映文學內部的矛盾和發展。其次,建安名義上屬於東漢,但在文學史上卻有魏晉時期的描述,乍壹看似乎很難處理。其實也可以用“進”和“回”來解決這個問題:在描寫漢代文學的結尾,可以聯系東漢末年的動亂,提前簡略地描寫建安的契機,在魏晉文學階段的開端,詳細地描寫曹子和父子的文學活動,這樣既可以兼顧歷史特點,又可以兼顧文學特點,沒有割裂的弊端。

中國幾千年的文學潮流,跌宕起伏。我們的分期敘事雖然要體現每個階段文學現象的質和量的差異,以及非常顯著的時代色彩,但也清晰地展現了中國文學現實主義或積極浪漫主義傳統的“歷史連續性和發展性”,分期並不意味著孤立的敘事。即使以安史之亂為契機,對唐代文學進行分期描述,甚至將整個封建文學壹分為二,也不能忽視陳子昂與李白、元稹、白居易在實際敘述中的影響、繼承和發展的關系。即使分兩個階段來描述李白和杜甫,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這兩位親密戰友對彼此性格和風格的影響。

過去,我們之所以在文學史的編纂中常常孤立地描述各個階段的文學面貌,是因為我們對現實主義或積極的浪漫主義傳統在文學發展中是如何傳播的表現得不夠,主要是因為我們只註重分期敘事,缺乏對整個文學史的鳥瞰。現在我想提出,應該把如何分期和如何跨界敘事這兩個重心同時提上研究日程,即把跨界敘事的研究和對分期的考慮結合起來,仔細考察分期的劃分和相互聯系。在我看來,跨界敘事並不是對分期不足的消極補救,而應該視為壹條由來已久的反映文學史的積極紅線。因此,在熱烈討論分期問題的同時,將跨界敘事的更多細節放在具體的工作日程上,對我們是有益的。

以上這些膚淺的看法,看似瑣碎繁瑣,實則聯系緊密,與文學史的編纂不無關系。我認為把文學史分成幾段這個題目的復雜性不是可以解決的,而是應該深入發展,應該探索更具體的問題來進壹步討論。這裏有些觀點比較粗糙膚淺,但都是從引玉的角度出發,希望將問題的討論引入更深的境界。

至於我大膽嘗試出來的階段性大綱,本來就是作為表達自己觀點的依據,不敢妄稱準確。同時必須說明,我提出這個階段性綱要的理由和依據,在上述四個問題的討論中已經分別敘述過了,我不打算壹壹介紹情況。只是個人初步感覺這樣的階段是:(1)大致符合文學潮流的起伏,以文學標準為主,以歷史標準為輔的標準沒有太大區別;(2)基本照顧到了文學史上的幾個重要分界線,如建安、安史之亂、靖康、嘉靖;(3)雖然分期不限於朝代,但適當兼顧了唐詩、宋詞、元曲、唐宋傳奇、古文運動等文學史上主要作品和傾向的整體性。

這樣的階段當然沒有問題。比如我把“秦州”和“魏晉南北朝至隋”看成兩個獨立的單位。至於春秋戰國南北朝時期的文風轉變,如何在壹個大段內分成小段,還有待商榷。但在實踐中,我有壹個膚淺的認識,文學史分期的解決比實事求是更費錢,壹切爭議都要從這裏開始。

  • 上一篇:古希臘為什麽會形成民主政治?(也就是為什麽貴族階級在軍事上失敗了?)對彌諾斯感興趣的高手請加我。
  • 下一篇:夢見被扔屎。
  • copyright 2024歷史故事大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