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六月，十四阿哥尹貴入兵部，從古北口、綠營、江南營調兵，在陜西集結。同年九月，京城黃土鋪成，香案遍地。康熙皇帝親自授予十四阿哥田字寶劍，將軍封詔，讓他在奉節離京，出兵青海聲討叛亂。而尹貴也終於成為皇位的直接競爭對手，手握數十萬兵士為“大將軍王”。
轉眼間，距離5月14日領兵出關已經三年了。除了壹些所謂的誘敵深入，小心探查之外，他從來都是猛沖猛打，殺敵脫甲，四處逃竄。尤其是最近，戰果累累，前方不斷傳來好消息。5月14日的打仗能力，成了朝中大臣們天天稱頌的話題。
而黃宏發和四爺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前方養糧，後方天災。壹切都歸結到錢，所以事實大概是除了兵部之外北京最忙的衙門。最近兩年，沒見黃宏在燈籠前回來過。每次回來，也就是逗逗的女兒，跟我聊幾句就壹頭紮進書房，或者直接去雍和宮。
黃宏發議員曾經為冷落我而道歉。每次我都只是說:“只要妳身體健康，妳想來就來，不用擔心我。”黃宏發只是緊緊地抱著我，小聲對我說，我現在很忙，這樣以後可以好好陪我，以後自然會明白的...我只是笑著點頭說:“我等著。”
其實我現在很明白，這三年是四爺、八爺、十四爺想盡辦法積累自己實力的重要時期。十四爺連戰連勝，兵權在手，八爺結交朝臣，六爺舒舒服服，但四爺咬緊牙關，任勞任怨，幹實事。歸根結底，幾個人都在等著康熙皇帝閉上眼睛之前的那句話。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帶兵打仗，最怕補給跟不上。士兵被餓死而不是被打敗的先例很多，有史為鑒。但這兩年河南大旱，山東蝗災，放眼望去，都是壹雙雙要錢的手。而四爺和黃宏這些年壹直在緊縮銀根，拆東墻補西墻，到處追債，卻從來沒有讓眼前的糧草吃緊過。雖然打勝仗的功勞在5月14日，皇帝也看在眼裏，但背後的辛苦應該在皇帝心裏。
我當然不能把這些話告訴黃宏。我看他和四爺這麽努力，自然是打這個算盤。我不需要多嘴。就算我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這個皇位也應該牢牢歸四爺所有。
更何況，很長壹段時間，我都在擔心自己的存在。黃宏發的命運因為我而略有改變。不然他應該有很多孩子。所以我不想改變四爺的命運，哪怕是因為無意的觸碰，結果無論如何都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雖然以前壹切都是按照歷史軌跡前進的，但在我看到四爺的黃袍之前，所有微小的細節都可能意味著改變。
所以，我把自己封閉在屋子裏，甚至希望別人忘記有我這麽壹個人。國外只是聲稱自己身體不好，需要休息。當然，黃宏發不反對。我無異於他的壹個弱點，康熙皇帝和德妃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雖然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麽，可以免年費，但是每天的獎勵還是壹樣的。
這三年來，我只是在家裏認認真真地管理家務，照顧著黃宏發和強的日常生活，卻從來不問他朝鮮的變化。原來的自私在黃宏眼裏，卻讓他覺得我真是壹個懂事、安於本分的女人，對我也加倍溫柔。我只能在心裏苦笑。我不問，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而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現在是康熙六十壹年九月，離那天也不遠了。
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每隔三年，就像月圓潮壹樣，必然會有重要的事情發生，所以看著日子壹天天的溜走，心裏總會有壹絲不安，卻又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
最近兩年壹直時不時的頭暈，就太請醫生了，說是因為身體虛弱，五臟不相容。現在，是因為我身體虛弱，貧血，導致大腦供血不足，所以頭暈。
黃宏發不知道給我弄了多少補血的草藥和滋補品，都不管用，但是也沒有惡化。太醫人們以為是我生孩子的時候，失血太多才會導致這種情況，但那天晚上我和黃宏發感覺還是毒藥的結果。反正貧血也不是什麽致命的東西，我也不是很在意。我只是堅持每天鍛煉。
我就在窗邊寫了幾行，有壹陣子頭暈。我忙得閉上眼睛，等著這種眩暈感過去。“額娘，額娘”，外面傳來羌脆脆的聲音。我趕緊揉揉太陽穴，放下畫筆。窗簾壹拉開，壹個小小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房間。
沫沫焦急的聲音隨之而來，“哎呀，我的小祖宗，妳慢點走。摔倒了能怎麽辦？”強的兒子是沫沫帶大的，我覺得有時候她比我還緊張。強兒不顧壹切地撲倒在我身上。我笑著抱起她，放在我的腿上。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壹只綠色的大蚱蜢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驚呆了，忍不住閃回。仔細壹看，發現是用草葉做的假貨，還塗了色。
強見我躲起來，咯咯直笑。“我的媽，好看。”我又好笑又生氣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妳嚇了我壹跳。秦順兒哪裏給妳的？”之後我幫她剪了淩亂的辮子，她烏黑的頭發軟軟的。我忍不住親了壹下，強兒縮著脖子咯咯壹笑。
孩子精力充沛，整天跑來跑去，對什麽都好奇，見人就親熱。他的脾氣竟是越來越像黃宏了，不像小時候那麽文靜了。有時候覺得這個孩子除了是我生的以外，壹點都不像我，真的很可笑，但是每次想到這個，心裏就有壹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壹種解脫。
"不是，是我哥哥給我的，"強搖著她的小辮子幹脆地說。“哦，妳哥哥李鴻來了。”我回答說，只有才能讓強叫他哥哥。這幾年出不了門，出不了二門。只有牛誌路的家人很少來看望李鴻，和我聊天取樂。只是她說的都是她父母的短話。她從來沒有提過四爺，娜拉和德妃，我也從來沒有問過。
“問候阿姨，妳很幸運”，壹個清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擡起頭，透過小太監掀起的簾子看去。李鴻微笑著站在門口，當他看到我時，他鞠躬並給了我壹千句話。未來的乾隆皇帝今年十壹歲。他的新盤龍夾克七成合身，麂皮靴子壹塵不染，烏黑的辮子油光水滑，加上他淡定的笑臉，舉手投足間都成了大人。
我笑著向他揮揮手，放下了薔兒。看著李鴻穩重的走近，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側臉，笑著問:“妳什麽時候來的？”李鴻笑了笑，很明確地回答，“我阿姨可能剛下車，剛好在門口碰到我妹妹，就讓我先跟著她。”然後她停頓了壹下，補充道:“妳什麽時候來的？”
聽說牛誌路要來，我站起來準備出去接她。雖然我天生安靜，但是有壹個朋友和妳說說話對我的心理健康非常重要。我轉頭看著李鴻，還沒等我開口，他就笑著說:“阿姨，我帶妹妹去玩，妳跟我媽說說話。”
我笑著點點頭，看著他對著強溫柔的話語低下頭，“哥哥帶妳去玩”，“好吧，我們去拿那個”，強的兒子開心地回答，眼裏沒有我，拉著轉身往外走。
看著壹大壹小兩個孩子手牽手走出去，我忍不住笑著搖頭。“喲，妳這似笑非笑的在想什麽？”牛誌路的笑聲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擡頭壹看，她正微笑著靠在門口。見李鴻要帶薔兒出去，她低聲囑咐了幾句讓他們走，我向站在門外的沫沫兒招手，她忙跟了上去。
“姐姐，快坐下。”我笑了笑，招呼牛誌路坐下。她笑著走過來靠在枕頭上，讓跟在後面的丫鬟們把所有的袋子都放在炕桌上，炕桌命令她們出去。我伸手拿過杯子，給她倒了壹杯人參茶，笑著說:“妳怎麽每次過來都拿那麽多東西，我又沒有人情還妳。”。
牛誌路“哧”地壹笑，先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壹口，用手帕沾了沾嘴唇。然後他笑著說:“看妳說的，好像我帶東西來就是求妳幫忙的。”我笑了笑，“這不是臉信，所以我要裝。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拿了。
“那是妳最喜歡的綠茶。江浙知府前些日子剛送給四爺。福晉獎勵我們。我知道妳喜歡。我先偏袒妳。請叫人過會兒把它放好。夠妳喝壹會兒了，”她溫和地笑著說。
聽到四爺這個詞，我不禁有些茫然。好像這些綠茶都是別人因為各種原因送到四爺家的，每次都是牛之路帶給我的。有時候我在想，是四爺也喜歡喝綠茶，還是因為我喜歡…
“嗯，那就這樣啊”，牛誌路看著我等了壹會兒，有些好笑的伸手遞到我眼前。我站起來用手撿起來，說非常感謝。這種綠茶的味道很淡，黃宏從來不喜歡喝，但我喜歡它的苦味。牛之路自從知道我的愛好後，每次都給我帶壹些。
"順便問壹下，妳上次告訴我的那盤磁帶看完了嗎？"牛誌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我。我起身走到書桌前，從籃子裏拿起膠帶，笑著說:“早就弄好了，就等妳來拿。”
上次李鴻生日的時候，我用壹根紅繩做了壹塊幸運符，告訴他這會給他帶來好運。孩子高高興興的放好了，不知怎麽牛誌路看到了，說有意思。讓我也為她做壹個。只是個小玩意，我自然就答應了。
我伸出手遞給她。見她笑著拿在手裏看了壹會兒，沒帶而是轉手放進了袖子裏。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問。牛誌路沒有在意的喝了口茶，反而聊起了壹些關於阿貓阿狗的事情，邀請我去安唐住壹段時間。
雖然她已經有了壹個寶貝兒子李鴻，但定期去安唐齋戒的習慣並沒有改變。當她看到我要求閃躲時，她惡狠狠地瞪了我壹眼。“我們坐馬車去吧，過幾天再回來。那裏沒有別人，就讓我們帶著孩子，我們在家裏說說妳的老窩是什麽樣的。”看到我不置可否的態度，她開玩笑地問:“妳怕十三爺不會？”？我笑了。“不是這樣的。晚上再問他。”。
“沒事的。”牛嚕嚕笑著關切地看著我說:“那安唐是佛祖保佑，妳多去也無妨。”我點了點頭，明白她的意思，顯然是說安唐在為孩子祈福方面很聰明。如果我想再生壹個兒子，我應該多祈禱。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牛之路的虔誠祈禱所造，但強的兒子對我來說不亞於壹個奇跡，但奇跡出現兩次就不叫奇跡了。我在心裏苦笑了壹下，不著痕跡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直到我看到牛之路走了，她還不忘告訴我盡快給她消息。我胡亂點了點頭，想著晚上跟黃宏提壹下，說不想讓我去。我也回報了牛誌路的好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做總比少做好。
晚上不用程響說，黃宏其實答應了，說看我壹直呆在家裏不好，而且他也沒有時間陪我散步，所以這才讓我放松壹下。更何況，如果安唐真的管用，他也是歡迎的。
壹邊幫黃宏發解決問題，壹邊撈起他礙事的辮子，讓他先拿著。我開玩笑地問:“妳不怕出另壹個趙鳳雛嗎？”黃宏發的背很硬。我覺得我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我又壹次傷害了他。我正要開口解釋壹切。黃宏發後來笑著對我說:“妳放心，現在妳就是逼老八做，他們也不會做。”然後把辮子扔到背後，大馬金刀的坐到太師椅上。
我走過去給他倒了杯人參茶，我也只是轉身坐在那裏喝綠茶。黃宏發皺著鼻子，瞇著眼睛看著我杯子裏的茶說:“我真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麽好吃的，無味的話還是苦的。”我笑了笑，“苦也是壹種味道，細細品味還是很好吃的。”黃宏發給了我壹個不贊成的樣子。“有什麽好吃的？”然後他用手撫摸著額頭，看起來很累。
我放下酒杯，悄悄走到他身後，用手指輕輕按摩他的額頭和頸椎。他擡頭笑了笑，抓住我的手親了壹下，然後放開閉上了眼睛，讓我繼續給他揉。“妳最好去。過幾天出去就沒那麽容易了。”過了壹會兒，黃宏淡淡地說道。
我手指著他，低頭看著他，黃宏慢慢睜開眼睛，看了我壹會兒。我的眼睛還在發光，但眼裏的血絲卻遮不住。他拉著我的手腕，把我帶到他身邊，就那樣坐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