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歷史故事大全網 - 歷史上的今天 - 請幫我找壹篇文章叫新聞稿原文是1995中的人物報道

請幫我找壹篇文章叫新聞稿原文是1995中的人物報道

原文呈現,另發記者手記。希望妳永遠看到當官的好根。

五個叔叔和五個阿姨

作者:蔡平

“我們要去的寨子在哪裏?”

這是冰點編輯收到的壹封信,上面寫著:“我是湖南省輕工業學校常德教學站的學生,來自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我給妳講壹個我五叔五嬸的真實故事……”

之前我五叔五姨辛苦,在岱嶽飛來飛去,勉強養家糊口,送兩個孩子上學。可惜去年五姨得了重癥乙肝,再加上壹場嚴重的婦科病,沒錢買藥,病情越來越嚴重。壹年多來,她壹直臥病在床,生命垂危。但他們還是咬咬牙,想讓兩個孩子上大學。

我的兩個弟弟學習都很爭氣,大哥陳長兵成績很好。初中畢業後,他本可以上高中,進入大學。因為沒錢,只好報了壹個比分數線高40多分的中專。弟弟陳暢因為成績優異,在比賽中獲獎,將被提前保送到縣裏最好的縣民族中學。陳長兵開學要交學費,1000多元!家裏拿不到。為了湊足學費,吳大爺扛了100斤柴火,爬了好幾座山,走了30多裏山路,天天進城賣,連挑了20多天才拿回300元錢,還是不夠。要知道,那是在炎熱的六月,我五叔生病了,身高不到壹米六!

出發前,我多次打電話到湖南長沙、常德,都找不到常德教學站,也沒有寄信人陳昌嬌的消息。

來到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保靖縣,縣委宣傳部的同誌聽了我的介紹,說:“壹個孩子的信,不能全信。不是給妳潑冷水。妳不知道他的信是不是編的。”

他們帶我去了縣民族中學。信中說,吳大爺的小兒子,已經提前送進了縣城最好的學校。

學校依山傍水,教學樓漂亮,操場寬敞,校園小路綠樹成蔭。學生寄宿,每學期至少700元。即便如此,能考上這所學校也是全縣幾萬學生的夢想,因為這裏的升學率很高,每年都有人直接保送到國家重點大學。

校長失望地告訴我,通過學生記錄,只有壹個學生來過清水鄉胡大村,但不是陳將軍。沒辦法,我們只好被這個學生牽著,去寨子找五叔五嬸。

號稱湖西十萬大山,山與山相連,青峰互高。吉普車從縣城開了兩個多小時,走不動了。目前有壹條蜿蜒狹窄的山路,只能走壹個人。仰望山頂,讓人頭暈目眩。我的腿有點發軟,宣傳部的同誌在旁邊加油:“繼續,爬上去,妳就看到五叔五嬸了。”

屏住最後壹口氣,我們終於爬到了山頂,看著下面的小人兒和房子,真的感覺像在飛。我在流汗和喘氣。以為快到了,他揉揉腿,豪邁地問:“我們要去的寨子在哪裏?”

帶路的孩子伸手壹指,說:“妳看,翻過來就是了。”

天哪,那是壹座更高的山!我坐在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我問帶路的孩子:“這條路對嗎?”

他笑笑:“我每次回家都走。我怎麽會錯呢?”

他看著我,“今天有車,才爬了十幾裏路。”平時從那裏走,爬四座山都比這高,要30多裏。"

壹行四人,因為我的拖累,行進的速度越來越慢,過了小溪,正好休息壹下,踩著水田,喘壹會兒氣。從小在山區長大的田部長,壹直坐在山頂等我們。

“快爬起來,記者同誌。我身邊都是陳昌教。他信中的壹切都是真的。”擡頭壹看,田部長的白襯衫在山頂上抖個不停。我精神煥發。

“不送孩子上學,良心過不去。”

編輯同誌,我五姨生病後,家裏經濟日益拮據。五個阿姨每天吃藥,兩個弟弟在學校寄宿,每個月都需要生活費。五叔東借西借,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年初是農忙最緊張的時期,買種子和化肥都要花錢。向信用社借錢是家裏的舊賬,人家不借。借高利貸,但是還不起。全家人看著吳大爺欲哭無淚。

為了增加收入,吳大爺上山開了幾畝荒地,白天在這裏幹完活,晚上借著月光在山上種花生。幹旱時,土地會在山腳下壹桶壹桶地澆水。收花生的時候,用鋤頭挖到半夜。艱苦的生活讓吳大爺身體越來越虛弱,而吳阿姨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她難過地說,我怕我運氣不好,享受不到兩個孩子的幸福。

跨過齊膝高的門檻,帶著火爐從側門進入。塗了桐油的杉木墻,四周閃閃發亮,裏面涼爽舒適。向左轉穿過兩棟房子,妳會發現壹個高大的大廳。正房右邊的大房子是主人的臥室,左邊的是女主人的。六扇巨大的木門吱呀壹聲開了,寬敞的房間立刻亮了起來。墻上掛著亮閃閃的獎狀。下面,是整齊的古底子,壹面勤勞而富有的紅紙橫幅,顏色還沒有褪色。

壹個棕色臉的女人,垂著頭,扶著墻,掙紮著跨過門檻,壹步壹步往外走。她沖我咧嘴壹笑,無力地坐在角落裏的小木椅上,不再擡頭。蓬亂的頭發和浮腫的臉。已經六月了,她還穿著壹件舊棉襖,灰色的棉絮,從兩邊的袖口抽出來,肥大的舊褲子上打著和顏色不搭配的大補丁。所有聚集的村民都同情地看著她。寫信的陳昌嬌告訴我:“這是我五姨。”

五叔陳剛從地裏回來,背著壹個大竹籃,矮矮的,說著壹口難懂的本地話。壹身破舊的衣服,背心壹個洞,赤腳踩著壹雙破解放鞋,沒有鞋帶,用兩根吸管紮著。鞋子上沾滿了泥。田部長拉了壹把椅子給我們當翻譯。

說起家裏的事情,吳大爺很激動,聲音也很大。“這也是自然災害!去年接連死了兩頭大牛。今年和別人壹起買了壹頭小牛,還是不能種地。他媽四年前就不好了,這兩年更不好了。孩子懂事,信裏總是問,爸爸,家裏沒有牛。我能怎麽做呢?還得借別人的牛還,把妳累壞了。家裏的花生收了嗎?收到後壹定要掛起來。不掛的話會發黴的。”這位47歲的土家族男子大聲喊著,滿臉笑容,但淚水卻不停地從黝黑的臉上流下。

爸爸媽媽,妳們收到我不久前寫的信了嗎?妳為什麽還沒給我寄錢?我現在沒有錢。我已經向別人借了40元。請再給我寄些錢來。

爸爸,妳現在在家夠忙嗎?沒有奶牛。我不知道如何耕地。秧苗栽好了嗎?地裏有油菜除草嗎?花生和玉米將被種植。爸爸媽媽,照顧好自己,別讓兒子擔心...

爸爸,請給我媽媽寄點錢買藥。匯款來了,在匯款單上寫我幾個字!壹封家書,對於壹個遠在他鄉,心中有牽掛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安慰。兒子是軍人。

吳燦叔叔讀了他兒子的信,但是他不能回信。他能理解兒子要錢,吳阿姨的病要錢,但是沒有錢!他爬過山,賣過柴,賣過炭,嚴重的支氣管炎讓他爬山如風箱。

五嬸坐在壹個房間的小椅子上,囁嚅著什麽。問了田部長才知道。她說她覺得不舒服,想要些糖。

“他娘的這病應該吃點營養的,吃不起。我買不起醫生開的藥。兩年前她還能為我做點事,現在咬不動牙了。每天只能躺著,忍著就好。孩子是有天賦的,不是供他們上學的,父母的良心過不去。”吳大爺嗤之以鼻,哭著說,伸直了胳膊,用臟袖子擦眼淚。五嬸在旁邊默默地聽著,壹聲不吭。

“畢業後,治好妳媽媽的病。”

親愛的兄弟:

妳知道嗎?妳知道嗎?爸爸知道妳要錢,家裏沒錢,就賣了60斤花生籽。別用娘大爺帶的50塊錢。留著下學期買衣服吧。下學期,我們家就沒錢給妳了。

妳還記得妳考上中專時的情景嗎?爸爸媽媽很開心。姑姑送妳手表,奶奶冒著烈日送妳。還有就是開學第壹個月的生活費,是大叔獎給妳的。考上中專就像給家裏撐起了壹個頂梁柱,親戚都為妳高興。請不要讓妳的父母失望。

上次爸爸從妳那回來,妳期中考試沒考好。我知道是因為妳的褲子還是被偷了。但是親戚問妳成績,我爸實在不會說話,就說了類似的話。我父親為妳做的!爸爸起得很早,為了妳沒日沒夜的努力。如果妳不努力學習,努力在期末考試中取得好成績,妳會對不起爸爸的。

最後告訴妳壹個不幸的消息。我媽的病又犯了,家裏沒錢,只好借錢買了點藥。哥哥,媽媽舍命供妳讀書!

兄弟,總司令

“龍兵初中畢業,老師讓他考高中,說他前途無量,可以上大學,但家裏沒錢,沒辦法,讓他上中專。他為母親求醫,想進自治州衛校。去年考了第二名,超過分數線40多分。從小學習對妳有好處。老師的評語總是好的。他二叔壹開始不相信他們,說妳的評論是假的。怎麽把優點都寫出來?”五叔說這話時,掛著滿臉淚水,嘿嘿笑出聲來。

“長兵上學,每月生活費100元,是全校最低的,但我只能給他幾十元。他的阿姨獎勵他壹塊手表,因為他學習好,他把它賣了。他二叔獎勵了幾十塊錢,他也用了。親戚請他吃飯,怕他營養不夠,給他夾菜。吃了兩口,他放下筷子,說吃飽了。寒假回來,家裏沒錢了,長兵們就上山找被雪壓垮的樹,拖回來,找木匠,做小椅子,在城裏撿回來賣。”

廚房的屋頂上,還有幾把沒賣完的小木椅。墻上有用墨水寫的數字,記著他們賺了多少,賣了多少。小木椅制作精美,但在偏遠山區,只能賣到5元。

在自治州首府吉首衛生學校,我見到了16歲的陳長兵。他個子不高,穿著整齊,中間有壹部分。與兀術相反,他不太喜歡說話,但他總是微笑。

我問他:“妳了解妳家的壹切嗎?”

“是的。我壹定要好好學習。”

“妳的學習成績怎麽樣?”

“還不錯。”

“妳以後打算做什麽?”

“畢業後,治好妳媽媽的病。”

學校學生處的同誌給我看了他的成績單。陳長兵每學期的成績都在班裏名列前茅,但還沒有達到拿獎學金的標準。

中午,我請陳長兵吃飯。飯桌上,我對長兵說:“如果妳能再努力壹點,拿壹等獎學金,壹年就能給家裏減輕160元的經濟負擔。”

他低著頭,壹言不發。

“如果妳在民族中學長大,學業會更緊,我給不了妳那麽多生活費。”

“省壹點,自己克服。”

“妳回去多久了?”

“寒假回來就沒回去。我沒有錢回去。”

“妳了解妳媽媽現在的狀況嗎?”

“不盡然。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病得很重。”

高個子士兵放下手中的工作,不再說話。

“在家讀不起書怎麽辦?”

“那,那我就退學,讓弟弟讀書。他比我有更好的未來。”

“妳願意放棄嗎?

"……"

擡頭,我突然停住了,不敢再問。長兵的鼻子急促地撲著,眼淚壹直滴到碗裏,他努力控制著自己,沒有哭出聲來。

外面漆黑的星空讓我想起了家鄉的父母。此時,辛苦了壹天的父親,正為明天的生計發愁。為了媽媽的病,為了弟弟的學習和我的,繁重的勞動就壓在妳身上了。我是長子,我對不起妳!妳辛苦了大半輩子。妳從來沒有買過更好的衣服,買過壹雙鞋,睡過壹個好覺,甚至沒有吃過壹頓飽飯。爸爸!我知道妳為什麽。我做了錯事,妳從來不罵我。妳知道我已經長大了。爸爸,我理解妳的痛苦,我理解!

春雨壹直在下。今天是三八婦女節,這是壹個讓全世界女性歡欣鼓舞的日子,而我的母親卻在呻吟,在煎熬。媽媽,我壹閉上眼睛,就看到了您憔悴的面容。幾十年的辛苦,妳從來沒有享受過任何快樂。現在妳正遭受疾病的折磨。為了我們,妳已經付出了壹切。媽媽,我真的很討厭自己。為什麽不早幾年生孩子,早壹點分擔妳的煩惱,早壹點掙錢給妳治病?媽媽,為什麽我這麽年輕?期末考試,化學考的不理想,沒進前十。為了將來的發展,我們必須學好化學。不久的將來,中專生將被淘汰,社會需要更高層次的人才,迫使我從現在開始打好基礎,為未來的自考高考做準備。今年壹定要報名自考,爭取中專畢業就向大學課程發起沖擊。堅決退出電視。每月存20元生活費存銀行。每晚睡前做俯臥撐。每周讀壹本世界名著。記住,爭取前10!為獎學金努力吧!壹分錢都不要浪費!

“這孩子太懂事了!”

“家裏有沒有長兵和將軍的信?”我問吳叔叔。

“對,對。”吳大爺趕緊拿出壹個大竹籃,翻了個遍。“看,這是司令員的優秀少先隊員證,這是司令員的畢業證書。"然後他拿著壹個大抽屜. "看,這是他們的書。"

有龍的士兵和將軍過去的課本,都保存的非常好,可見兩兄弟的認真和細心。

而長兵將軍的信,大部分是五叔五嬸上廁所用的。“唉,我不知道這封信還有用。”吳叔叔著急了。

我看著滿墻的獎狀說:“不用找了,這些就夠了。”

“對,對,妳看,這些都是將軍。”五叔直起身子,驕傲地指著墻。

因為有了兩個孩子,五叔五嬸在村民面前不缺風景。為了這些,他們可以放棄生命。但是真的忍無可忍的時候,真的忍無可忍的時候,兀術曾經找到司令的老師,提出讓司令休學壹年,幫家裏做點事情。學校的老師和校長壹聽就急了。成績這麽好的孩子怎麽會輟學?他們強烈反對。"沒有足夠的錢,我們正在尋找希望工程."

然而,壹年過去了,希望工程沒有任何消息。然而,在這期間,指揮官參加了縣和自治州的數學和語文競賽,獲得了壹等獎和二等獎。縣民族中學的兩位校長看到將軍的成果,前來考察,決定走壹走。這是壹件喜事,但對兀術來說,悲傷卻由此而來。上民族中學每學期700多元的費用從哪裏來?今年指揮官的學費120元還沒交。吳大爺又找到學校,怯生生地問學費能不能緩交。老師們很難過,很同情,但又無能為力。這所學校畢竟不是慈善機構。盡可能只減免了30塊錢裏的學雜費。

陳長江的小學校長興奮地向我介紹:“這孩子太懂事了,成績年年全校第壹。每個學科老師對他的印象都很好。他總是在鎮數學和語文競賽中獲得壹等獎。他在全縣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中獲得壹等獎。他不僅是班長,還是中隊長。縣民族中學已經來這裏散步兩次了。我第壹次要三個的時候,就有了。第二次,兩個,包括他。進場合同已經簽了,還沒告訴他,讓他踏實參加期末考試。”

學校的書記曲有些苦惱:“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巧合。素質好的學生不能讀書,但腦子條件差的總是有錢讀書。”我已經寫了壹篇關於這個問題的論文。同樣先天素質的孩子,在農村讀書,必然會受到客觀環境的限制。"

陳長江,12歲,個子矮得可憐,像個七八歲的孩子。肩膀向前扣,有駝背。談話中,他的臉上始終沒有笑容。與他哥哥相比,他的心理壓力似乎更大。但據村裏人說,司令以前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愛說愛笑,人見人愛。寨子裏的人都願意逗逗他,給他點吃的。這時,他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有規律地放在膝蓋上,站直身子,壹句壹句地簡短回答我的問題。

“上將,妳多久回家壹次?”

“兩個星期。”

“妳回家做什麽?”

“幫爸爸媽媽做飯,把牛放了。”

“妳會做飯嗎?妳能摸到爐子嗎?”

“伸手,站在板凳上。”

“誰給妳買的衣服?”

“我哥穿的。”

“鞋子在哪裏?”

“爸爸買的。”

“妳每月靠多少錢生活?”

“6塊錢壹周。”

“要不要去民族中學?”

“我想去,但是...但是我家沒錢。”

我低頭想起突然發現聲音不對。當我再擡頭的時候,那個小孩正擡頭看著屋頂,眼角有淚水,但我沒有讓它流出來。

我心痛,我強迫自己去找校長。校長紅著眼睛說:“每個星期天,住校的學生都在操場上玩,只有他壹個人在教室裏看書。上次他父親來的時候,他想讓他休學。我們不能讓這樣的孩子輟學!我希望這個項目只支持五年級以下的學生。他今年六年級,沒辦法了。”

我五年級的時候,將軍們壹周的生活費曾經只有5塊錢。他每周默默攢下1元。到了20塊錢,他拿著錢小心翼翼地遞給父親:“爸爸,我的棉衣真的不能穿了。妳能給我買個新的嗎?”

吳大爺看著孩子手裏的錢,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妳咬牙加了20塊錢,給懂事的兒子加了壹件新棉衣。

來到宿舍,指揮官的炕上有壹個破木箱。打開後,裏面只有壹套換洗的輕便衣服,壹個飯盒和壹些小蜜蜂雜誌。

我問指揮官:“誰給妳買的這本雜誌?”

“我自己點的。”

12歲的孩子,壹周幾塊錢的生活費,他省吃儉用,給自己訂了這本雜誌。

“我不想退學,阿姨。”指揮官突然對我說:“我想去民族中學。”然後他又擡起頭,看著屋頂。我不敢再看他壹眼。

走之前,我把錢拿出來給了司令。

“阿姨,我不要,我有。”

“妳有什麽!”我再也說不出話了。

瘦弱的身影,邁著緩慢的腳步,回到了同學們的身邊。在笑聲中,陳暢再也不會回頭看我。

“把房子賣了,還能混壹段時間。”

中午,在五叔的大廳裏,小桌子擺好了,他的兄弟們做了壹頓午飯。大哥帶的雞蛋,二哥帶的肉,六哥帶的豆瓣,蔬菜,花生,米飯都是他自己的。

五姨怕自己乙肝傳染給別人,端著飯碗坐得遠遠的。她壹點胃口都沒有,就拿了壹個青菜,看了半天又放回碗裏。

吳大爺的花生地在對面山上。從遠處看,綠色中只有壹小片淺黃。這地裏的油菜籽剛種下壹半,青蒜苗長高了。吳大爺捏了壹個蒜苗放進嘴裏。“這個大蒜已經賣90元了,估計還能賣100元。”

“快點,我們馬上就出來了。”吳大爺端著飯碗滿懷希望地說:“我們想把房子賣便宜點,但是沒人買。現在流行住磚房,這種木屋也沒人要了。”如果能賣,還能混壹段時間,然後再混三年。長兵畢業了就混了。"

三年!長兵創業的學費1,000多元至今未還。已經6月份了,民族高中第壹學期700多塊錢還沒結算。三年後,吳阿姨的病會持續到什麽時候?吳叔叔的身體還能撐多久?長兵長將這三年能留在教室嗎?

在這個寨子裏,五叔五嬸曾經以勤勞出名,家境壹度令人羨慕。幾個兄弟分開的時候,吳大爺只分到三口鐵鍋。他們白手起家,用自己的汗水建起了富麗堂皇的房子,買了兩個黃牛,養了兩個聰明懂事的孩子。

“實在不行,只好讓其中壹個退學。”吳叔叔拿筷子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

吃完飯,我們就上路。我拿出了100,田部長和另壹位同誌也拿出了錢。我們湊錢給了吳叔叔。

吳叔叔的眼睛壹下子睜大了。他沒有拒絕,搶過錢,掙紮著折在手裏,緊緊握著,從左手到右手,右手到左手,咧著嘴笑,壹言不發。

他真的需要它!

當兀術離開村子時,他沒有為我們送行。他連忙向我們揮揮手,小跑著去了賽場。再壹轉身,已經沒有了他瘦弱的身影,只有五個阿姨正對著我們,靠在墻上。

我不知道,在這十萬大山裏,有多少父母喜歡五叔五嬸,又有多少長兵會是這樣的孩子。

記者手記

他們是我的哥哥

當我從山裏回來時,我打電話給編輯。第壹句話是:“住在北京有罪。”當時真的是這麽想的。

坐在回去的火車上,我又翻開了孩子的日記,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我不敢回憶在山裏看到的壹切,不敢回憶兩個孩子強忍淚水的樣子。我很難想象我的五個叔叔和五個阿姨的未來。回到北京,有很長壹段時間,我無法坐下來寫作,無法打開電腦,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擔心這會影響文章的效果。

我們生活在城市裏,總是對生活不滿。我們總是認為自己掙得太少,花得太多。我們整天抱怨…但是當我們從山裏回來的時候,我問自己,我們真的這麽不快樂嗎?

文章見報後,編輯部電話不斷,人們流著淚捐款捐物。經過中央廣播電臺壹周的連續播出,捐款熱浪達到高潮。上帝是公平的,五叔五嬸最終會得救。

後來有人問我,妳的文章怎麽這麽感人?另壹個人寫道,壹個女記者不遠千裏,翻山越嶺,只用壹封信就采訪了兩個大山深處的農民。這不僅僅是壹家報紙、壹個女記者和兩個農民的故事,它反映了近年來的壹種文化現象——文化的回歸。我的想法很簡單,“因為他們是我的兄弟。”

還記得在某報社的壹次活動會上,吳大爺作為特邀嘉賓飛到了北京。他頭上戴著厚厚的土家布巾,傻笑著。他送給我壹面錦旗,上面寫著“人民的好記者”。他壹直稱我為他們家的救世主。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很抱歉聽到這個。在文章的最後,我曾經寫道:“我不知道它在這裏。”

幾年後的現在,我還是要說,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姐妹還在龜裂的土地上爬行,他們的勞動收入都不夠養活自己,更別說養活孩子上學了,很多人永遠也得不到五叔五嬸這麽好的運氣!

  • 上一篇:化石活化石
  • 下一篇:推薦幾本適合初壹學生看的雜誌!
  • copyright 2024歷史故事大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