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妳站在山腳
妳看見的
是百花爭艷蜂舞蝶鬧
而當妳停在山腰
妳能感覺到的是
是氣爽秋高
而當妳站在山頂
我的人兒
那裏物景蕭條北風怒號
如果妳想享受生命之樂
宜住山腳
如果妳想為人稱道
宜住山腰
如果妳胸藏黎民
宜住山頂
俯視很累
我從不眼羨山的巍峨
而覺得自己渺如蒼海壹粟
想必俯視和仰望壹樣累
因為那是同樣的高度
正如站著
並不比躺著舒服
怪哉（之壹）
地上壹筐青葉，
梁上壹捆幹草。
可那牛兒卻極力擡頭卷舌
——吃得到，不如夠不著。
仲夏小令（之壹）
每逢想起纖夫，
我就總不免憂傷。
船不是註定由槳由帆來主宰的麽？
為什麽岸上的人會跟船結下這段緣？
兩岸的石子給纖夫的腳磨得圓了，
兩岸的草給纖夫的汗浸枯了。
兩岸的路是壹生走過的路，
壹船重擔是壹生的功業，
可是，
誰會記得起纖夫的面貌？